詠史

詠史

唐朝李商隐創作的七言絕句
《詠史》是唐朝李商隐創作的七言絕句,全詩通過巧妙地将典型景象的層層揭示與深切意蘊的層層吐露相結合,熔寫景、議論于一爐,描寫了一幅飽經六朝興廢的湖山圖畫,表達了詩人無窮的感慨與諷刺意味。第一句詩人把六朝興廢之感用高度的藝術概括融彙至口茫茫湖水的形象之中;第二句通過具體事物的特寫,形象地表現了六朝王運之終;第三句囊括六朝三百年恥辱的曆史,用誇張手法說來,恰好似淩晨殘夢;第四句反問,是對“龍盤”王氣進行的思考,扣合三百年滄桑。
  • 作品名稱:詠史
  • 作者:李商隐
  • 創作年代:唐代
  • 作品出處:《李義山詩集》
  • 作品體裁:七言絕句

作品原文

詠史

李商隐〔唐代〕

曆覽前賢國與家,成由勤儉破由奢。

何須琥珀方為枕,豈得真珠始是車。

遠去不逢青海馬,力窮難拔蜀山蛇。(遠去一作:運去)

幾人曾預南薰曲,終古蒼梧哭翠華。

創作背景

這首詩作于唐開成五年(840年)文宗去世之後。唐文宗即位之後,頗思勵精圖治,去奢從儉。當時,朝内朋黨相互傾軋,宦官掌握禁軍,幹涉朝政,甚至弑殺皇帝。文宗欲奪回政權,曾兩次謀誅宦官,均以失敗告終。最後,文宗郁悒成疾,含恨而終。李商隐作此詩既有傷悼文宗之意。

注釋譯文

譯文

縱覽曆史,凡是賢明的國家,成功源于勤儉,衰敗起于奢華。

為什麼非要琥珀才能作枕頭,為什麼鑲有珍珠才是好坐車?

想要遠行,卻沒遇見千裡馬,力單勢孤,難以拔動蜀山的猛蛇。

有幾人曾經親耳聽過舜帝的《南風歌》?天長地久,隻有在蒼梧對着華蓋哭泣份兒。

注釋

真珠:即珍珠。

青海馬:龍馬,以喻賢臣。

蜀山蛇:此以喻宦官佞臣。

南薰曲:當年舜唱的《南風歌》,一唱而天下太平。

蒼梧:傳為舜埋葬之地。

翠華:皇帝儀仗。

作品鑒賞

詩的首聯,是從總結曆朝曆代統治經驗出發,得出成功大都由于勤儉,破敗大都因為奢侈的經驗教訓。開頭兩句好像是抽象的議論,不像詩。實際上它不是在發議論,是說:像文宗那樣勤儉,應該使國家興盛的,怎麼反而破敗呢?這裡充滿着惋惜和同情,是抒情而不是議論。這樣通過表面上的議論來抒情的寫法是很特别的。

颔聯是對這一結論的具體印證。這種議論,有道理但并不全面,因為勤儉隻是治國成功的一條重要經驗,但不是惟一的經驗;奢侈是使國家破敗的一個重要原因,但也不是惟一的原因。一個王朝的興衰,自有其更複雜、更本質的原因所在。然而,事實上,非但沒有因此能使已成定局的唐王朝的頹敗之勢有所好轉,反而越搞越糟。這中間的道理,或者說最本質的原因,當然是詩人所無法理解的,所以,他隻好以宿命論的觀點來解釋這一反常現象,歸之于運命。

頸聯推進一步,但也可以說是轉折,認為比勤儉更為重要的,其實是國運和國力,一運去,就是虞舜那樣的賢君也無回天之力,而隻能遺恨終生。這才是這首詩的主旨。詩人雖然說不清“運”究竟是什麼,但他确實感到僅靠勤儉(包括皇帝個人的其他努力),不足以挽救一個時代的衰頹之勢,而且在他看來,唐朝的國運似乎已去,難以挽回了。這種認識不免模糊含混,卻是敏感的、深刻的,不但可以說明唐代,還能用于觀照許多末代帝王。很多注家的思路則是一定要為此詩找一個詠歎對象,找的結果是唐文宗李昂。李昂節儉,史有明文;李昂清除宦官的失敗,也載于史冊。他可算自身勤儉而無力挽救國勢的典型。繼續引申,則“青海馬”是喻賢才,“蜀山蛇”是喻宦官,也表現出來了,而尾聯就成了對文宗的哀悼。

尾聯承上而下,由理而情,由情造境,進而轉換為純然的抒懷了。文宗好詩,夏日念柳公權詩“薰風自南來,殿閣生微涼”,稱為“辭清意足,不可多得”。張采田《會箋》稱文宗“诏太常卿馮定采開元雅樂,制《雲韶法曲》、《霓裳羽衣曲》。義山開成二年登第,恩賜詩題《霓裳羽衣曲》。故結語假事寓悲,沉痛異常”。幾人曾經聽過文宗所頒布的雅樂,參預過文宗賜題的考試,“終古”哀悼文宗在太監扼制下恨郁死去。這裡,所表現的詩人對于文宗治國的悲劇,不是譏諷、挖苦,而是感慨、歎息,詩人所抒發的正是對國家命運關注的深情。奢侈是使國家破敗的一個重要原因,但也不是惟一的原因,一個王朝的興衰,有其更複雜、更本質的原因所在。

儉成奢敗本是曆代興衰的常規,但文宗在位期間,作風勤儉,政治上也多次作過重振朝綱的努力,卻一事無成,最終在“受制于家奴”的哀歎聲中死去。面對這種無法解釋的反常現象,詩人已隐約感覺到“運去”、“力窮”,唐王朝崩頹之勢已成,即使出現一兩位明君賢臣,也難以挽回了。文宗在位時,商隐對于他的闇弱,頗多譏評;而于其身後,則又加以哀惋。無論譏評還是哀惋,均出自對國家命運的深切關注。

正由于這種深切的關注,國運難以逆挽的崩頹之勢,成為詩人心頭難以解脫的宿命般的悲涼。如果說李商隐感傷詩風的發展成熟,就個體來說是性格、遭遇使然;那麼就時代因素來說,實是對衰飒大環境的呼吸領會。“運逢末世”,就是促成李商隐感傷詩風的内外兩層背景,身世之感與末世情懷交相促發激蕩,将詩人内心的感傷越釀越濃。

名家評價

清·何焯《義門讀書記》:四句中氣脈何等闊遠!今人都不了首句為諷刺。盤遊不戒,則形勝難憑,空令敗亡薦至,寫得曲折蘊藉。

清·朱鶴齡《李義山詩集箋注》:此與劉夢得“一片降幡出石頭”同感。

清·屈複《玉溪生詩意》:國之存亡,在人傑不在地靈,足破堪輿之惑。

清·程夢星《重訂李義山詩集箋注》:此詩似為河朔諸鎮而發。是時諸鎮跋扈,皆恃地險,負固不服,陰有異志,故作此以警之。

清·馮浩《玉溪生詩集箋注》:首句隐言王氣消沉,次句專指孫皓降晉,三句統言五代。音節高壯,如铿鲸鐘。

近代·俞陛雲《詩境淺說續編》:金陵雖踞江山之勝,而王業不偏安,三百年間,降旗屢舉。知虎踞龍盤,未可恃金湯之固。

作者簡介

李商隐(約813年-約858年),字義山,号玉溪(谿)生、樊南生,唐代著名詩人,祖籍河内(今河南省焦作市)沁陽,出生于鄭州荥陽。他擅長詩歌寫作,骈文文學價值也很高,是晚唐最出色的詩人之一,和杜牧合稱“小李杜”,與溫庭筠合稱為“溫李”,因詩文與同時期的段成式、溫庭筠風格相近,且三人都在家族裡排行第十六,故并稱為“三十六體”。其詩構思新奇,風格秾麗,尤其是一些愛情詩和無題詩寫得纏綿悱恻,優美動人,廣為傳誦。但部分詩歌過于隐晦迷離,難于索解,至有“詩家總愛西昆好,獨恨無人作鄭箋”之說。因處于牛李黨争的夾縫之中,一生很不得志。死後葬于家鄉沁陽(今河南焦作市沁陽與博愛縣交界之處)。作品收錄為《李義山詩集》。

相關詞條

相關搜索

其它詞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