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牡丹記

洛陽牡丹記

宋歐陽修撰
宋歐陽修撰。修有《詩本義》,已着錄,是記凡三篇。一曰花品,叙所列凡二十四種[1]。二曰花釋名,述花名之所自來。三曰風俗記,首略叙遊宴及貢花,馀皆接植栽灌之事。文格古雅有法,蔡襄嘗書而刻之于家,以拓本遺修。修自為跋,已編入《文忠全集》,此其單行之本也。周必大作《歐集考異》,稱當時士大夫家有修《牡丹譜印》本,始列花品,叙及名品,與此卷前兩篇頗同。
  • 作品名稱:洛陽牡丹記
  • 外文名:
  • 作品别名:
  • 作者:歐陽修
  • 創作年代:北宋
  • 作品出處:
  • 文學體裁:傳記

簡介

洛陽牡丹記其後則曰叙事、宮禁、貴家、寺觀、府署、元白詩、譏鄙、吳蜀、詩集、記異、雜記、本朝、雙頭花、進花、丁晉公續花譜,凡十六門,萬馀言。後有梅堯臣跋。其妄尤甚,蓋出假托雲雲。據此,是宋時尚别有一本。《宋史·藝文志》以《牡丹譜》着錄而不稱《牡丹記》。

着錄

《通志·藝文略》“種藝門”着錄。《通考》、《宋史·藝文志》都隻作《牡丹譜》,清陸心源《皕宋樓藏書志》載本書宋刊本書名确有“洛陽”二字。

内容

全文約2700餘字,分三篇。一曰“花品叙”,列出牡丹品種24個。指出牡丹在中國生長的地域,認為“出洛陽者今為天下第一”。二曰“花釋名”,解說花名由來:“牡丹之名或以氏或以州或以地或以色或族其所異者而志之”。列舉了各品種的來曆和主要的形态特征,說珍貴的品種姚黃、魏花被尊之為花王、花後、花型已有單葉型(單瓣)、千葉型(重瓣)的區分,花色已有黃、肉紅、深紅、淺紅、朱、砂紅、白、紫、先白後紅等。并記述了牡丹由藥用本草擴展為花卉觀賞的曆程。三曰“風俗記”,記述洛陽人賞花、種花、澆花、養花、醫花的方法;并說為将花王送到開封供皇帝欣賞,采用了籠裡襯菜葉及蠟封花蒂的技術

源流

在歐陽修之後,宋代浙江鄞縣人周師厚也寫過一部有關洛陽牡丹的書。記載牡丹品種46個,可看作是對歐陽修《洛陽牡丹記》的增補。中國古代牡丹書還有宋代張邦基《陳州牡丹記》、陸遊《天彭牡丹譜》,明代薛鳳翔《牡丹八書》、《亳州牡丹史》,清代鈕琇撰《亳州牡丹述》,清代餘鵬年《曹州牡丹譜》等。

版本

本書流傳極廣,有《百川學海》、《說郛》、《山居雜志》、《墨海金壺》、《香豔叢書》和《叢書集成》等十餘種版本。

作者簡介

洛陽牡丹記

歐陽修(一○○七~一○七二),字永叔,号醉翁,晚年又号六一居士,廬陵(今江西吉安)人。仁宗天聖八年(一○三○)進士,初仕西京留守推官。景祐元年(一○三四),召試學士院,充館閣校勘。三年,因範仲淹事切責谏官高若讷,降為峽州夷陵令。四年,移幹德令。寶元二年(一○三九)。遷武成軍判官。康定元年(一○四○),複館閣校勘。慶曆三年(一○四三),知谏院,擢同修起居注,知制诰。四年,為河北都轉運使。五年,慶曆新政失敗,因力為新政主持者範仲淹、韓琦、杜衍等申辯,貶知滁州,徙揚州、颍州。至和元年(一○五四)。

權知開封府。五年,拜樞密副使。六年,進參知政事。英宗治平四年(一○六七),罷為觀文殿學士,轉刑部尚書知亳州。神宗熙甯元年(一○六八),徙知青州,因反對青苗法,再徙蔡州。四年,以太子少師緻仕。五年,病逝颍州汝陰,年六十六。谥文忠。有《歐陽文忠公集》。又撰有《新唐書》、《新五代史》等。《宋史》卷三一九有傳。宋胡柯編有《廬陵歐陽文忠公年譜》。

歐陽修詩,以《四部叢刊》影元本《歐陽文忠公集》(一百五十三卷、附錄五卷)為底本。參校宋慶元二年周必大刻本(卷三至卷六缺,簡稱周本,藏北京圖書館)、宋刻本(存《居士集》五十卷,有校,簡稱宋刻、宋刻校,藏北京圖書館)及明正統刻《居士集》(有元曾魯考異,簡稱曾本、曾本校)。底本系年原注目錄下,今移至正文題下。底本孫謙益等所作校記,除删去少數異體字校外,皆予保留;卷末所附考證及續添校記,亦以續校名義補入正文。另輯得集外詩句,附于卷末。蓋已誤承其訛矣。

正文

花品序第一

牡丹出丹州、延州,東出青州,南亦出越州。而出洛陽者,今為天下第一。

洛陽所謂丹州花、延州紅、青州紅者,皆彼土之尤傑者。然來洛陽,才得備衆花之一種,列第不出三已下,不能獨立與洛花敵。而越之花以遠,罕識不見齒然,雖越人亦不敢自譽以與洛花争高下。是洛陽者,是天下之第一也。洛陽亦有黃芍(sháo)藥、绯桃、瑞蓮、千葉李、紅郁李之類,皆不減他出者。而洛陽人不甚惜,謂之果子花曰某花(雲雲),至牡丹則不名直曰花。其意謂天下真花獨牡丹,其名之着,不假曰牡丹而可知也。

其愛重之如此。說者多言洛陽于三河間古善地,昔周公以尺寸考日出沒,測知寒暑風雨乖與順于此。此蓋天地之中,草木之華得中氣之和者多,故獨與他方異。予甚以為不然。夫洛陽于周所有之土,四方入貢道裡均,乃九州之中。在天地昆侖旁礴之間,未必中也!又況四方上下,不宜限其中以自私。所謂和者,有常之氣,其推于物也,亦宜為有常之形。物之常者,不甚美,亦不甚惡。及元氣之病也,美惡隔并而不相和入。故物有極美與極惡者,皆得于氣之偏也。

花之鐘其美,與夫瘿(yǐng)木擁腫之鐘其惡,醜好雖異,而得一氣之偏病則均。(洛陽城圍數十裡,而諸縣之花莫及城中者,出其境則不可植焉。豈又偏氣之美者,獨聚此數十裡之地乎?此又天地之大不可考也。已凡物不常有而為害乎人者曰災,不常有而徒可怪駭不為害者曰妖。語曰:天反時為災,地反時為妖。此亦草木之妖而萬物之一怪也。然比夫瘿木擁腫者,竊獨鐘其美而見幸于人焉。餘在洛陽四見春天:聖九年三月始至洛,其至也晚,見其晚者;明年,會與友人梅聖俞遊嵩山少室缑氏嶺、石唐山紫雲洞,既還不及見;又明年,有悼亡之戚,不暇見;又明年,以留守推官,歲滿解去,隻見其蚤者,是未嘗見其極盛時。

然目之所矚,已不勝其麗焉。餘居府中時,嘗谒錢思公于雙桂樓下,見一小屏立坐後,細書字滿其上。思公指之曰:“欲作花品,此是牡丹名,凡九十馀種。”餘時不暇讀之。然餘所經見,而今人多稱者才三十餘種,不知思公何從而得之多也?計其馀雖有名而不着,未必佳也。故今所錄,但取其特着者而次第之:姚黃魏花細葉壽女鞓紅(亦曰青州紅)牛家黃潛溪绯(fēi)左花獻來紅葉底紫鶴翎紅添色紅倒暈檀心朱砂紅九蕊真珠延州紅多葉紫粗葉壽安丹州紅蓮花萼一百五鹿胎花甘草黃一擫(yè)紅玉闆白。

花釋名第二

牡丹之名,或以氏,或以州,或以地,或以色,或旌其所異者而志之。姚黃、左花、魏花,以姓着;青州、丹州、延州紅,以州着;細葉、粗葉、壽安、潛溪绯,以地着;一擫紅、鶴翎(líng)紅、珠砂紅、玉闆白、多葉紫、甘草黃,以色着;獻來紅、添色紅、九蕊真珠、鹿胎花、倒暈檀心、蓮花萼、一百五、葉底紫,皆志其異者。

姚黃者,千葉黃花,出于民姚氏家。此花之出于今未十年,姚氏居白司馬坡,其地屬河陽。然花不傳河陽傳洛陽,亦不甚多,一歲不過數朵。

牛黃亦千葉,出于民牛氏家。比姚黃差小。

真宗祀汾陰,還,過洛陽,留宴淑景亭,牛氏獻此花,名遂着。

甘草黃,單葉,色如甘草。洛人善别花,見其樹知為某花。雲獨姚黃易識,其葉嚼之不腥。

魏家花者,千葉肉紅花,出于魏相(仁溥)家。始樵(qiáo)者于壽安山中見之,斫以賣魏氏。魏氏池館甚大,傳者雲:此花初出時,人有欲閱者,人稅十數錢,乃得登舟渡池至花所,魏氏日收十數缗(mín)。其後破亡,鬻(yù)其園,今普明寺後林池乃其地,寺僧耕之以植桑麥。花傳民家甚多,人有數其葉者,雲至七百葉。錢思公嘗曰:“人謂牡丹花王,今姚黃真可為王,而魏花乃後也。

鞓紅者,單葉深紅花,出青州,一曰青州紅。故張仆射(齊賢)有第西京賢相坊,自青州以橐駝馱其種,遂傳洛中,其色類腰帶鞓,謂之鞓紅。

獻來紅者,大,多葉淺紅花。張仆射罷相居洛陽,人有獻此花者,因曰獻來紅。

添色紅者,多葉花,始開而白,經日漸紅,至其落乃類深紅。此造化之尤巧者。

鶴翎紅者,多葉花,其末白而本肉紅,如鴻鹄羽色。

細葉、粗葉壽安者,皆千葉肉紅花,出壽安縣錦屏山中,細葉者尤佳。

倒暈檀心者,多葉紅花。凡花近萼色深,至其末漸淺。此花自外深色,近萼反淺白,而深檀點其心,此尤可愛。

一擫紅者,多葉淺紅花,葉杪深紅一點,如人以三指擫之。

九蕊真珠紅者,千葉紅花,葉上有一白點如珠,而葉密,蹙其蕊為九。

一百五者,多葉白花。洛陽以谷雨為開候,而此花常至一百五日開,最先。

丹州、延州花,皆千葉紅花。不知其至洛之因。

蓮花萼者,多葉紅花,青趺三重,如蓮花萼。

左花者,千葉紫花,葉密而齊如截,亦謂之平頭紫。

朱砂紅者,多葉紅花,不知其所出。有民門氏子者,善接花以為生,買地于崇德寺前治花圃,有此花。洛陽豪家尚未有,故其名未甚着。花葉甚鮮,向日視之如猩血。

葉底紫者,千葉紫花,其色如墨,亦謂之墨紫花。在藂中旁必生一大枝,引葉複其上。其開也,比他花可延十日之久。噫!造物者亦惜之耶。此花之出,比他花最遠。傳雲:唐末有中官為觀軍容使者,花出其家,亦謂之軍容紫,歲久失其姓氏矣。

玉闆白者,單葉白花,葉細長如拍闆,其色如玉,而深檀心。洛陽人家亦少有。餘嘗從思公至福嚴院見之,問寺僧而得其名,其後未嘗見也。

潛溪绯者,千葉绯花。出于潛溪寺,寺在龍門山後,本唐相李藩别墅。今寺中已無此花,而人家或有之。本是紫花,忽于藂中特出绯者不過一二朵,明年移在他枝,洛人謂之轉(音篆)枝花,故其接頭尤難得。

鹿胎花者,多葉紫花。有白點如鹿胎之紋,故蘇相(禹珪)宅今有之。

多葉紫,不知其所出。初,姚黃未出時,牛黃為第一;牛黃未出時,魏花為第一;魏花未出時,左花為第一;左花之前,唯有蘇家紅、賀家紅、林家紅之類,皆單葉花,當時為第一。自多葉、千葉花出後,此花黜矣。今人不複種也。

牡丹初不載文字,唯以藥載《本草》。然于花中不為高第,大抵丹、延以西及褒斜道中尤多,與荊棘無異。土人皆取以為薪。自唐則天已後,洛陽牡丹始盛,然未聞有以名着者。如沈、宋、元、白之流,皆善詠花草,計有若今之異者,彼必形于篇詠,而寂無傳焉。唯劉夢得有《詠魚朝恩宅牡丹詩》,但雲“一藂千萬朵”而已,亦不雲其美且異也。謝靈運言“永嘉竹間水際多牡丹”,今越花不及洛陽甚遠,是洛花自古未有若今之盛也。

風俗記第三

洛陽之俗,大抵好花。春時城中無貴賤皆插花,雖負擔者亦然。花開時,士庶競為遊遨,往往于古寺廢宅有池台處為市,井張幄帟(yì),笙歌之聲相聞。最盛于月陂堤、張家園、棠棣(dì)坊、長壽寺、東街與與郭令宅,至花落乃罷。洛陽至東京六驿,舊不進花,自今徐州李相(迪)為留守時始進。禦歲遣牙校一員,乘驿馬一日一夕至京師,所進不過姚黃、魏花三數朵,以菜葉實竹籠子借複之,使馬上不動搖,以蠟封花蒂,乃數日不落。

大抵洛人家家有花,而少大樹者,蓋其不接則不佳。春初時,洛人于壽安山中斫(zhuó)小栽子賣城中,謂之山篦(bì)子人家,治地為畦(qí)塍(chéng)種之,至秋乃接。接花工尤着者一人,謂之門園子,豪家無不邀之。姚黃一接頭,直錢五千,秋時立券買之,至春見花乃歸其直。洛人甚惜此花,不欲傳。有權貴求其接頭者,或以湯中蘸殺與之。魏花初出時,接頭亦直錢五千,今尚直一千。接時須用社後重陽前,過此不堪矣。

花之木去地五七寸許,截之乃接,以泥封裹,用軟土擁之,以蒻葉作庵子罩之,不令見風,日唯南向,留一小戶以達氣,至春乃去其複,此接花之法也(用瓦亦奇)。種花必擇善地,盡去舊土,以細土用白斂末一斤和之。蓋牡丹根甜,多引蟲食,白斂能殺蟲,此種花之法也。澆花亦自有時,或用日未出,或日西時。

九月旬日一澆,十月、十一月三日、二日一澆,正月隔日一澆,二月一日一澆,此澆花之法也。一本發數朵者,擇其小者去之,隻留一二朵,謂之打剝,懼分其脈也。花才落便翦其枝,勿令結子,懼其易老也。春初既去蒻庵,便以棘數枝,置花叢上,棘氣暖可以辟霜,不損花芽,他大樹亦然。此養花之法也。花開漸小于舊者,蓋有蠹蟲損之,必尋其冗,以硫黃針之,其旁又有小穴如針孔,乃蟲所藏處,花工謂之氣蔥,以大針點硫黃末針之,蟲乃死,花複盛,此醫花之法也。烏賊魚骨用以針花樹,入其膚,花輙死,此花之忌也。

譯文

牡丹産于丹州、延州,往東則有青州,南面的越州也産牡丹。而洛陽的牡丹,現在是天下第一。洛陽所說的丹州花、延州紅、青州紅等等,都是那些地方培植的最好的品種,可是到了洛陽,這些花才不過充得上衆多牡丹中的一種,排列次序,不會超出三等以下的範圍,哪一種也不能與洛陽牡丹分庭抗禮。而越州牡丹因産地遠,很少見,當然更不為人所重視,而即便是越州人也不敢自誇,拿來和洛陽牡丹一争高下。這樣洛陽牡丹就穩穩地享有了天下第一的美譽。

洛陽的花也有黃芍藥、绯桃、瑞蓮、千葉李、紅郁李之類,都不比其他地方出産的差,但洛陽人并不特别看重,稱為果子花,或叫什麼花什麼花,而到牡丹則不稱名稱,就直接叫“花”。這意思就是說天下真正的花就洛陽牡丹一種,它的名聲無人不知,不借稱說牡丹的名稱就知道說的是它。洛陽人對洛陽牡丹的喜愛和重視就到了這種程度。

說(洛陽牡丹之所以特别好的原因)的人大都認為洛陽處于三河之間,自古就是善地,古時候周公憑借精密計量考察太陽的出沒,在這裡測知寒暑變化與風雨調順與不調順的規律,因而這裡是天地的中央,草木開花得到天地中正平和之氣最多,所以洛陽牡丹獨與其他地方不同。我對這種說法很不以為然。洛陽在周朝所擁有的地域裡,四方諸侯來納貢,道裡遠近差不太多,是九州的中央,可是在廣大無比的天地之間,洛陽未必處在正中。

又何況天地平和之氣,應當是遍布四方上下的,不應是局限在某一地區之中而私愛于誰的。所謂中正平和,是一種普遍、一般之氣,它推及到各類事物,這些事物也應是普遍、一般的形态。事物的一般形态,是不會十分美好也不會十分不好的。到了事物内在之氣出了問題,美與惡兩種因素的正常轉換被阻隔,就導緻事物呈現極美與極惡的不同形态,這都是緣于内在之氣偏離平和。花卉集中地表現美,瘤子腫塊集中地表現惡,在醜與好方面雖然很不相同,但都緣于内在之氣偏離常态,這點卻是一樣的。

牡丹花的命名,或用姓氏,或用州縣,或用地區,或用顔色,或顯示其作為标志的某種特色。姚黃、牛黃、左花、魏花,是以培植者的姓氏著名;青州、丹州、延州紅,是以所産州縣著名;細葉、粗葉壽安、潛溪绯,是以産地著名;一撚紅、鶴翎紅、朱砂紅、玉闆白、多葉紫、甘草黃,是以顔色著名;獻來紅、添色紅、九蕊真珠、鹿胎花、倒暈檀心、蓮花萼、一百五、葉底紫,都是标志其某種特色。叫做“姚黃”的,特點是千葉黃花,出于民間姚氏之家。

這種牡丹問世,到今天不到十年。姚氏住在白司馬坡,那地方屬河陽地區,但這種花不在河陽流傳,卻在洛陽流傳。洛陽流傳的也不多,一年不過幾朵而已。魏家的花,是千葉肉紅花,出于當過宰相的魏仁溥家。起初是樵夫在壽安山中發現這種牡丹花,後砍下來賣給魏家。魏家池塘館閣甚大,據說這種牡丹初面世時,有想去看一眼的,每人得交十數錢,才讓登舟渡池到養花的地方去看,魏家每天可收到上萬錢。後來魏家破亡,賣掉了那個園子。

現在普明寺後的林木池塘就是魏家養花的地方。寺僧在那裡耕作,來植桑種麥。這種牡丹流傳到老百姓家的很不少。有數過花瓣的,說一朵多到七百葉。錢思公曾說:“人們說牡丹是花中之王,現在千葉姚黃真可以算作“王”了,而魏花是“後”。”

牡丹花最早不見于文字記載,隻作為藥記載在《神農本草經》上,但在花裡面沒有很高地位,與荊棘沒大差别,當地人砍來當柴禾用。自唐代武則天以後,洛陽牡丹開始興盛,但還沒有憑特殊名目着稱的。唐代如沈佺期、宋之問、元缜、白居易等人都善于吟詠花草,推想如有像今天這種獨具特色的牡丹,那麼他們一定會在詩作中予以表現,可是他們并沒有這類詩作流傳。隻劉夢得有《詠魚朝恩宅牡丹》一詩,但也隻寫“一叢千萬朵”而已,也沒有寫出什麼美而且特異的地方。謝靈運說永嘉竹林中、水流邊牡丹很多,但現在看到南方的牡丹比洛陽的差得很遠,這足以說明洛陽牡丹自古以來沒有像現在這般興盛過。

洛陽百姓的習俗,是大多喜歡花,一到春天,城裡不分貴賤都要插花,即便是挑擔子賣苦力的也不例外。花開的時候,士大夫和一般百姓都争着遊春賞花。往往在有亭台池塘的古廟或廢宅處,形成臨時街市,搭上帳幕,笙歌之聲遠近相聞。最熱鬧的要數月坡堤、張家園、棠棣坊、長壽寺東街與郭令宅等幾處。要到花落,街市才會撤掉。洛陽到東京有六個驿站,原先洛陽并不向京城進獻牡丹花。自徐州李相迪任“留守”時,才開始向東京進獻牡丹。每年派衙校一員,乘驿馬,一天一夜趕到東京。所進獻的不過是姚黃、魏花三數朵。用菜葉把竹籠子裡面墊好、蓋好,使花在驿馬上不動搖,用蠟把花蒂封好,就可讓花幾日不落。

一般洛陽人家家有牡丹,而很少有大棵的,原因是牡丹要嫁接才好,不嫁接品種會退化。初春時,洛陽人到壽安山中砍小枝子到城裡賣,稱小枝子為山篦子。人們在家裡把園中土地整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栽下去,到秋天才嫁接。精通嫁接的工人,被稱作“門園子”,有錢人家都要邀請這樣的人。姚黃一個接頭值到五千錢,秋天時立下契約買定,嫁接好,到春天見到開花才付給工錢。洛陽人特愛惜這種花,不願意公開其中的技術秘密,有位權貴想買姚黃接頭(了解其中秘密),有人于是用開水把接頭燙死賣給那位權貴。魏花起初一個接頭也要值到五千錢,現在也還值一千錢。

通假字

草木之華得中氣之和者多華通“花”

列第不出三已下已通“以”

姚黃一接頭直錢五千直通“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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