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門神

蒋门神

《水浒传》中人物
蒋门神,原名:蒋忠,作为走狗和帮凶,自己并无什么特殊的背景,但因身长九尺,一身好本领,使得好枪棒,曾自吹自擂是“普天之下,没我一般的了”,所以有了作为走狗和帮凶的资格和本钱,在封建统治阶级内部下级官吏之间为私利而相互倾轧中充当了一方的打手。
    中文名:蒋门神 外文名: 别名: 别 名:蒋忠 国 籍:宋朝(北宋) 民 族:汉族 结 局:被武松杀死 人物出处:《水浒传》

介绍

蒋门神,原名:蒋命忠,作为走狗和帮凶,自己并无什么特殊的背景,但因身长九尺,一身好本领,使得好枪棒,曾自吹自擂是“普天之下,没我一般的了”,所以有了作为走狗和帮凶的资格和本钱,在封建统治阶级内部下级官吏之间为私利而相互倾轧中充当了一方的打手。

简介

《水浒传》着力刻划了一大批封建统治阶级的走狗和帮凶。他们或卖身求荣,或出谋划策,或参与阴谋;在思想上和行动上自觉地蒋门神、积极地维护封建统治和封建社会秩序,导演和制造了一幕幕惨绝人寰的人间悲剧,最终也落得身败名裂、让人唾骂的可耻下场。

蒋门神在张团练的指使下,一顿拳脚打翻了孟州道营管的公子施恩,强占了施恩动用各种力量、苦心经营多年,“每朝每日都有闲钱,月终也有二三百两银子寻觅”[2]360的快活林酒店,成为当地的霸主。倘若不是武松的出现,“形容丑恶,相貌粗疏”的蒋门神在张团练的庇护下,无疑将在快活林永远地“快活”下去。武松在快活林的出现,主观上是为施恩出口恶气,打抱不平;客观上却触犯了蒋门神及其后台老板张团练的根本利益,不仅为武松以后的“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埋下伏笔,更是为他最终不得不改装变俗、落草二龙山作了情节上的必要铺垫。武松醉打蒋门神这一情节表明:在政治腐败的封建制度下,任何侠义之士想要除暴安良,最终是不会被封建统治阶级内部各阶层的成员及其走狗、帮凶所容忍的。为了他们的共同利益,张团练、蒋门神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就连掌管一方军事指挥大权的张都监也因为张团练的穿针引线,接受蒋门神的贿赂以后而同上一条贼船,密谋策划和共同导演了杀害武松的闹剧。然而,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当电视剧《水浒传》-武松醉打蒋门神,武松提着朴刀,从飞云浦重返孟州城,在鸳鸯楼将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全数杀掉,并写下“杀人者,打虎武松也”的字样时,读者虽然不乏有一种对武松错杀无辜的指责,但更多的却是为武松拍手称快。如果说蒋门神是凭借一孔之勇而跻身于走狗和帮凶之列的话,那么,陆谦和富安则是一对卑鄙无耻、卖友求荣,靠耍弄阴谋诡计来讨好主子的难兄难弟。

水浒人物评议

谈谈施恩与蒋门神。在这两个人身上,《水浒传》的作者所使用的标准就是典型的双重标准。他们俩的故事发生在同一件事情上,可比较性极强,比较明显。给读者的印象一般是这样的:施恩是好人,而蒋门神则是不折不扣的坏蛋,坏人就该杀。施恩被蒋门神抢了快活林,还被打成重伤,很值得同情。但是,这种印象完全错了,颠倒了是非,混淆了黑白。站在公正的立场上看,施恩与蒋门神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之间的争斗,完全是两股黑势力之间的争斗,比较起来,施恩电视剧《水浒传》-武松醉打蒋门神更坏,更霸道。施恩为什么要霸占快活林呢?原来这快活林是客商们云集的地方,每月都有二、三百银子的收入。施恩靠什么霸占快活林呢?一是其父撑腰做后盾,二靠牢城亡命囚徒在那里跟他张罗,既是免费的佣工,优势卖命的打手。施恩怎样经营快活林呢?他自述,自己在快活林只开了一家酒肉店,这是收入的一小部分。收入的大部分,是将九十个亡命之徒强行分配到其他人的店里或赌场里工作,赚得工资,还收取保护费,就连过路的妓女想在那里落脚,首先要孝敬他,才有饭吃。这不是一霸是什么?!在看看施恩父子的作为,就更可怕、可憎。施恩的父亲是牢城的主管,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武松一进牢城,差拨就开口问武松要常例钱,态度蛮横,连骂带叫。如这常例钱拿到了,管营当然也有份。二是杀威棒,虽是大宋武德皇帝的旧制,但有钱就可不打,旧制就等于是空制、废制,这钱送给谁?大部分当然是给管营。无钱的犯人,就欠下“勾肠债”了。所以众囚徒便说:“记下这顿棒不是好意,晚上必然来结果你。“怎么结果呢?众囚徒说了两种:一是盆吊,一是土布袋压杀。这就说明这施家牢城经常是这样草菅人命的。对于父亲的劣迹,施恩不但不制止,反而助纣为虐,协助父亲干这些骇人听闻的罪恶勾当。他的建议往往得到父亲重视。武松本是一个杀人重犯,本该监禁在号子里,就他一句话,免了杀威棒,住进了单人房,有肉有酒,有人伺候,这哪里是坐牢,简直是住宾馆,这电视剧《水浒传》-武松醉打蒋门神完全是他的主意,来收买武松充当他的打手。武松又是个盲目报恩,不分好歹的人,帮他夺回了快活林。快活林是夺回来了,施氏父子如愿了。可是武松却成了他们的替罪羊,是他们给武松带来了更大的厄运,杀了更多的人,罪恶更加深重,只得上山为寇去了。

武松想安分守己当平民的梦,就毁在他们手上。再说蒋门神,他之所以要夺回快活林,当然也是看中了它是个聚宝盆,目的与施恩相同。他夺取快活林一是有靠山,这与施恩也是一样;二是凭自己“使得好枪棒,拽掌飞脚,相扑为最”,“一身好本事”,这是施恩不及的,这是颗无人敢碰的硬钉子。夺取快活林后,他是夫妻两个带着一班小徒弟在店里店外打理(当然施恩订下的旧规矩,他也可能如法炮制)。但是他没有像施恩一样动用牢里的亡命之徒在那里横行。此外,从施恩口中及书上对他的描述中外,他没有其他的劣迹。他错就错在不该派人去截杀武松(当然这主意不是他一个人出的,张都监、张团练两个也有份)。他派人去截杀武松,与施恩找人去打蒋门神的目的是一样的,只不过性质不同。想要长期霸占快活林,唯一的办法也只有除掉武松,就跟施恩一样,在不停地物色武松这样的打手。结果是武松未除掉,还搭进了自己的小命,倒霉的很。如果说蒋门神是一霸的话,那施恩是一大霸,蒋门神该杀,施恩更该杀。可是作者就没让施恩死,这不是双重标准又是什么?!还有这回书的题目是“施恩义夺快活林”。作者的倾向性就太明显了。如说施恩是“义”的话,那蒋门神就是“邪”了。从施恩的所作所为看,他“义”在哪里?也许有人会说:武松遭张都监陷害,施恩是三进死囚牢,送酒送肉款待武松,并四处使银子为武松,这不是“义”吗?是“义”。

武松是为他坐牢的,又是他的拜把子兄弟。如果这时施恩还是无动于衷,那也就成不了好汉了。这里说“义”是后话了。就夺取快活林一事看,他的行为算不得什么“义”,而蒋门神也“邪”不到哪里去!夺取快活林本身就是黑吃黑的事情,无“义”可言。作者硬要说施恩是“义夺”,这就误导了读者,把蒋门神完全当作个坏人,你说这蒋门神倒霉不倒霉!

话说当时施恩向前说道:“兄长请坐。待小弟备细告诉衷曲之事。”武松道:“小管营不要文文诌诌,只拣紧要的话直说来。”施恩道:“小弟自幼从江湖上师父学得些小枪棒在身,孟州一境起小弟一个诨名,叫做金眼彪。小弟此间东门外有一座市井,地名唤做快活林,但是山东、河北客商都来那里做买卖,有百十处大客店,三二十处睹坊、兑坊。往常时,小弟一者倚仗随身本事,二者捉着营里有八九十个弃命囚徒,去那里开着一个酒肉店,都分与众店家和赌钱兑坊里。但有过路妓女之人,到那里来时,先要来参见小弟,然后许他去趁食。那许多去处每朝每日都有闲钱,月终也有三二百两银子寻觅。如此赚钱。近来被这本营内张团练,新从东潞州来,带一个人到此。那厮姓蒋,名忠,有九尺来长身材;因此,江湖上起他一个诨名,叫做蒋门神。那厮不特长大,原来有一身好本事,使得好枪棒;拽拳飞脚,相扑为最。自夸大言道:‘三年上泰岳争交,不曾有对;普天之下没我一般的了!’因此来夺小弟的道路。小弟不肯让他,吃那厮一顿拳脚打了,两个月起不得床。前日兄长来时,兀自包着头,兜着手,直到如今,疮痕未消。

本待要起人去和他厮打,他却有张团练那一班儿正军,若是闹将起来,和营中先自折理。有这一点无穷之恨不能报得,久闻兄长是个大丈夫,怎地得兄长与小弟出得这口无穷之怨气,死而瞑目;只恐兄长远路辛苦,气未完,力未足,因此教养息半年三月,等贵体气完力足方请商议。不期村仆脱口先言说了,小弟当以实告。”武松听罢,呵呵大笑;便问道:“那蒋门神还是几颗头,几条臂膊?”施恩道:“也只是一颗头,两条臂膊,如何有多!”武松笑道:“我只道他三头六臂,我便怕他!原来只是一颗头,两条臂膊!既然没哪吒的模样,却如何怕他?”施恩道:“只是小弟力薄艺疏,便敌他不过。”武松道:“我却不是说嘴,凭着我胸中本事,平生只是打天下硬汉、不明道德的人!既是恁地说了,如今却在这里做甚么?有酒时,拿了去路上吃。我如今便和你去。看我把这厮和大虫一般结果他!拳头重时打死了,我自偿命!”施恩道:“兄长少坐。待家尊出来相见了,当行即行,未敢造次。等明日先使人去那里探听一遭,若是本人在家时,后日便去;若是那厮不在家时,却再理会。空自去‘打草惊蛇’,倒吃他做了手脚,却是不好。”武松焦躁道:“小管营!你可知着他打了?原来不是男子汉做事!去便去!等甚么今日明日!要去便走,怕他准备!”正在那里劝不住,只见屏风背后转出老管营来叫道:“义士,老汉听你多时也。今日幸得相见义士一面,愚男如拨云见日一般。且请到后堂少叙片时。”

武松跟了到里面。老管营道:“义士,且请坐。”武松道:“小人是个囚徒,如何敢对相公坐地。”老管营道:“义士休如此说;愚男万幸,得遇足下,何故谦让?”武松听罢,唱个无礼喏,相对便坐了。施恩却立在面前。武松道:“小管营如何却立地?”施恩道:“家尊在上相陪,兄长请自尊便。”武松道:“恁地时,小人却不自在。”老管营道:“既是义士如此,这里又无外人。”便叫施恩也坐了。仆从搬出酒淆果品盘馔之类。老管营亲自与武松把盏,说道:“义士如此英雄,谁不钦敬。愚男原在快活林中做些买卖,非为贪财好利,实是壮观孟州,增添豪侠气象;不期今被蒋门神倚势豪强,公然夺了这个去处!非义士英雄,不能报仇雪恨。义士不弃愚男,满饮此杯,受愚男四拜,拜为兄长,以表恭敬之心。”武松答道:“小人有何才学,如何敢受小管营之礼。枉自折了武松的草料!”当下饮过酒,施恩纳头便拜了四拜。武松连忙答礼,结为兄弟。当日武松欢喜饮酒。吃得大醉了,便叫人扶去房中安歇,不在话下。次日,施恩父子商议道:“都头昨夜痛醉,必然中酒,今日如何敢叫他去;且推道使人探听来,其人不在家里,延挨一日,却再理会。”

当日施恩来见武松,说道:“今日且未可去;小弟已使人探知这厮不在家里。明日饭后却请兄长去。”武松道:“明日去时不打紧,今日又气我一日!”早饭罢,吃了茶,施恩与武松去营前闲走了一遭;回来到客房里,说些枪法,较量些拳棒。看看晌午,邀武松到家里,只具着数杯酒相待,下饭按酒,不记其数。武松正要吃酒,见他把按酒添来相劝,心中不在意;吃了晌午饭,起身别了,回到客房里坐地。只见那两个仆人又来服侍武松洗浴。武松问道:“你家小管营今日如何只将肉食出来请我,却不多将些酒出来与我吃?是甚意故?”仆人答道:“不敢瞒都头说,今早老管营和小管营议论,今日本是要央都头去,怕都头夜来酒多,恐今日中酒,怕误了正事,因此不敢将酒出来。明日正要央都头去干正事。”武松道:“恁地时,道我醉了,误了你大事?”仆人道:“正是这般计较。”当夜武松巴不得天明。早起来洗漱罢,头上裹了一顶万字头巾;身上穿了一领土色布衫,腰里系条红绢搭膊;下面腿护膝八搭麻鞋;讨了一个小膏药贴了脸上“金印”。施恩早来请去家里吃早饭。

武松吃了茶饭罢,施恩便道:“后槽有马,备来骑去。”武松道:“我又不脚小,骑那马怎地?只要依我一件事。”施恩道:“哥哥但说不妨,小弟如何敢道不依。”武松道:“我和你出得城去,只要还我‘无三不过望’。”施恩道:“兄长,如何‘无三不过望’?小弟不省其意。”武松笑道:“我说与你,你要打蒋门神时,出得城去,但遇着一个酒店便请我吃三碗酒,若无三碗时便不过望子去,这个唤做‘无三不过望’。”施恩听了,想道:“这快活林离东门去有十四五里田地,算来卖酒的人家也有十二三家,若要每店吃三碗时,恰好有三十五六碗酒,才到得那里。——恐哥哥醉了,如何使得?”武松大笑,道:“你怕我醉了没本事?我却是没酒没本事!带一分酒便有一分本事!五分酒五分本事!我若吃了十分酒,这气力不知从何而来!若不是酒醉后了胆大,景阳冈上如何打得这只大虫?那时节,我须烂醉了好下手,又有力,又有势!”施恩道:“却不知哥哥是恁地。家下有的是好酒,只恐哥哥醉了失事,因此,夜来不敢将酒出来请哥哥深饮。既是哥哥酒后愈有本事时,恁地先教两个仆人自将了家里好酒,果品淆馔,去前路等候,却和哥哥慢慢地饮将去。”武松道:“恁么却才中我意;去打蒋门神,教我也有些胆量。没酒时,如何使得手段出来!还你今朝打倒那厮,教众人大笑一场!”施恩当时打点了,教两个仆人先挑食箩酒担,拿了些铜钱去了。

老管营又暗暗地选拣了一二十条壮健大汉慢慢的随后来接应,都分付下了。且说施恩和武松两个离了平安寨,出得孟州东门外来,行过得三五百步,只见官道傍边,早望见一座酒肆望子挑出在檐前,那两个挑食担的仆人已先在那里等候。施恩邀武松到里面坐下,仆人已先安下淆馔,将酒来筛。武松道:“不要小盏儿吃。大碗筛来。只斟三碗。”仆人排下大碗,将酒便斟。武松也不谦让,连吃了三碗便起身。仆人慌忙收拾了器皿,奔前去了。武松笑道:“却才去肚里发一发!我们去休!”两个便离了这座酒肆,出得店来。此时正是七月间天气,炎暑未消,金风乍起。两个解开衣襟,又行不得一里多路,来到一处,不村不郭,却早又望见一个酒旗儿,高挑出在树林里。来到林木丛中看时,却是一座卖村醪小酒店,施恩立住了脚,问道:“此间是个村醪酒店,也算一望么?”武松道:“是酒望。须饮三碗。若是无三,不过去便了。”两个入来坐下,仆人排了酒碗果品,武松连吃了三碗,便起身走。仆人急急收了家火什物,赶前去了。两个出得店门来,又行不到一二里,路上又见个酒店。武松入来,又吃了三碗便走。话休絮繁。武松、施恩两个一处走着,但遇酒店便入去吃三碗。约莫也吃过十来处酒肆,施恩看武松时,不十分醉。

武松醉打蒋门神

话说当时施恩向前说道:“兄长请坐。待小弟备细告诉衷曲之事。”武松道:“小管营不要文文诌诌,只拣紧要的话直说来。”施恩道:“小弟自幼从江湖上师父学得些小枪棒在身,孟州一境起小弟一个诨名,叫做金眼彪。小弟此间东门外有一座市井,地名唤做快活林,但是山东、河北客商都来那里做买卖,有百十处大客店,三二十处睹坊、兑坊。往常时,小弟一者倚仗随身本事,二者捉着营里有八九十个弃命囚徒,去那里开着一个酒肉店,都分与众店家和赌钱兑坊里。但有过路妓女之人,到那里来时,先要来参见小弟,然後许他去趁食。那许多去处每朝每日都有闲钱,月终也有三二百两银子寻觅。如此赚钱。近来被这本营内张团练,新从东潞州来,带一个人到此。那厮姓蒋,名忠,有九尺来长身材;因此,江湖上起他一个诨名,叫做蒋门神。那厮不特长大,原来有一身好本事,使得好枪棒;拽拳飞脚,相扑为最。自夸大言道:‘三年上泰岳争交,不曾有对;普天之下没我一般的了!’因此来夺小弟的道路。小弟不肯让他,吃那厮一顿拳脚打了,两个月起不得床。前日兄长来时,兀自包着头,兜着手,直到如今,疮痕未消。本待要起人去和他厮打,他却有张团练那一班儿正军,若是闹将起来,和营中先自折理。有这一点无穷之恨不能报得,久闻兄长是个大丈夫,怎地得兄长与小弟出得这口无穷之怨气,死而瞑目;只恐兄长远路辛苦,气未完,力未足,因此教养息半年三月,等贵体气完力足方请商议。不期村仆脱口先言说了,小弟当以实告。”

武松听罢,呵呵大笑;便问道:“那蒋门神还是几颗头,几条臂膊?”施恩道:“也只是一颗头,两条臂膊,如何有多!”武松笑道:“我只道他三头六臂,有哪吒的本事,我便怕他!原来只是一颗头,两条臂膊!既然没哪吒的模样,却如何怕他?”施恩道:“只是小弟力薄艺疏,便敌他不过。”武松道:“我却不是说嘴,凭着我胸中本事,平生只是打天下硬汉、不明道德的人!既是恁地说了,如今却在这里做甚麽?有酒时,拿了去路上吃。我如今便和你去。看我把这厮和大虫一般结果他!拳头重时打死了,我自偿命!”施恩道:“兄长少坐。待家尊出来相见了,当行即行,未敢造次。等明日先使人去那里探听一遭,若是本人在家时,後日便去;若是那厮不在家时,却再理会。空自去‘打草惊蛇’,倒吃他做了手脚,却是不好。”武松焦躁道:“小管营!你可知着他打了?原来不是男子汉做事!去便去!等甚麽今日明日!要去便走,怕他准备!”

正在那里劝不住,只见屏风背後转出老管营来叫道:“义士,老汉听你多时也。今日幸得相见义士一面,愚男如拨云见日一般。且请到後堂少叙片时。”

武松跟了到里面。老管营道:“义士,且请坐。”武松道:“小人是个囚徒,如何敢对相公坐地。”老管营道:“义士休如此说;愚男万幸,得遇足下,何故谦让?”

武松听罢,唱个无礼喏,相对便坐了。施恩却立在面前。武松道:“小管营如何却立地?”施恩道:“家尊在上相陪,兄长请自尊便。”武松道:“恁地时,小人却不自在。”老管营道:“既是义士如此,这里又无外人。”便叫施恩也坐了。

仆从搬出酒淆果品盘馔之类。老管营亲自与武松把盏,说道:“义士如此英雄,谁不钦敬。愚男原在快活林中做些买卖,非为贪财好利,实是壮观孟州,增添豪侠气象;不期今被蒋门神倚势豪强,公然夺了这个去处!非义士英雄,不能报仇雪恨。义士不弃愚男,满饮此杯,受愚男四拜,拜为兄长,以表恭敬之心。”武松答道:“小人有何才学,如何敢受小管营之礼。枉自折了武松的草料!”

当下饮过酒,施恩纳头便拜了四拜。武松连忙答礼,结为兄弟。当日武松欢喜饮酒。吃得大醉了,便叫人扶去房中安歇,不在话下。

次日,施恩父子商议道:“都头昨夜痛醉,必然中酒,今日如何敢叫他去;且推道使人探听来,其人不在家里,延挨一日,却再理会。”

当日施恩来见武松,说道:“今日且未可去;小弟已使人探知这厮不在家里。明日饭後却请兄长去。”武松道:“明日去时不打紧,今日又气我一日!”

早饭罢,吃了茶,施恩与武松去营前闲走了一遭;回来到客房里,说些枪法,较量些拳棒。看看晌午,邀武松到家里,只具着数杯酒相待,下饭按酒,不记其数。

武松正要吃酒,见他把按酒添来相劝,心中不在意;吃了晌午饭,起身别了,回到客房里坐地。只见那两个仆人又来服侍武松洗浴。武松问道:“你家小管营今日如何只将肉食出来请我,却不多将些酒出来与我吃?是甚意故?”仆人答道:“不敢瞒都头说,今早老管营和小管营议论,今日本是要央都头去,怕都头夜来酒多,恐今日中酒,怕误了正事,因此不敢将酒出来。明日正要央都头去干正事。”武松道:“恁地时,道我醉了,误了你大事?”仆人道:“正是这般计较。”

当夜武松巴不得天明。早起来洗漱罢,头上裹了一顶万字头巾;身上穿了一领土色布衫,腰里系条红绢搭膊;下面腿□【字形左“角丝”右“并”】护膝八搭麻鞋;讨了一个小膏药贴了脸上“金印”。施恩早来请去家里吃早饭。

武松吃了茶饭罢,施恩便道:“後槽有马,备来骑去。”武松道:“我又不脚小,骑那马怎地?只要依我一件事。”施恩道:“哥哥但说不妨,小弟如何敢道不依。”武松道:“我和你出得城去,只要还我‘无三不过望’。”施恩道:“兄长,如何‘无三不过望’?小弟不省其意。”武松笑道:“我说与你,你要打蒋门神时,出得城去,但遇着一个酒店便请我吃三碗酒,若无三碗时便不过望子去,这个唤做‘无三不过望’。”

施恩听了,想道:“这快活林离东门去有十四五里田地,算来卖酒的人家也有十二三家,若要每店吃三碗时,恰好有三十五六碗酒,才到得那里。——恐哥哥醉了,如何使得?”武松大笑,道:“你怕我醉了没本事?我却是没酒没本事!带一分酒便有一分本事!五分酒五分本事!我若吃了十分酒,这气力不知从何而来!若不是酒醉後了胆大,景阳冈上如何打得这只大虫?那时节,我须烂醉了好下手,又有力,又有势!”施恩道:“却不知哥哥是恁地。家下有的是好酒,只恐哥哥醉了失事,因此,夜来不敢将酒出来请哥哥深饮。既是哥哥酒後愈有本事时,恁地先教两个仆人自将了家里好酒,果品淆馔,去前路等候,却和哥哥慢慢地饮将去。”武松道:“恁麽却才中我意;去打蒋门神,教我也有些胆量。没酒时,如何使得手段出来!还你今朝打倒那厮,教众人大笑一场!”

施恩当时打点了,教两个仆人先挑食箩酒担,拿了些铜钱去了。老管营又暗暗地选拣了一二十条壮健大汉慢慢的随後来接应,都分付下了。

且说施恩和武松两个离了平安寨,出得孟州东门外来,行过得三五百步,只见官道傍边,早望见一座酒肆望子挑出在檐前,那两个挑食担的仆人已先在那里等候。施恩邀武松到里面坐下,仆人已先安下淆馔,将酒来筛。武松道:“不要小盏儿吃。大碗筛来。只斟三碗。”

仆人排下大碗,将酒便斟。武松也不谦让,连吃了三碗便起身。仆人慌忙收拾了器皿,奔前去了。武松笑道:“却才去肚里发一发!我们去休!”

两个便离了这座酒肆,出得店来。此时正是七月间天气,炎暑未消,金风乍起。两个解开衣襟,又行不得一里多路,来到一处,不村不郭,却早又望见一个酒旗儿,高挑出在树林里。来到林木丛中看时,却是一座卖村醪小酒店,施恩立住了脚,问道:“此间是个村醪酒店,也算一望麽?”武松道:“是酒望。须饮三碗。若是无三,不过去便了。”两个入来坐下,仆人排了酒碗果品,武松连吃了三碗,便起身走。仆人急急收了家火什物,赶前去了。两个出得店门来,又行不到一二里,路上又见个酒店。武松入来,又吃了三碗便走。话休絮繁。武松、施恩两个一处走着,但遇酒店便入去吃三碗。约莫也吃过十来处酒肆,施恩看武松时,不十分醉。武松问施恩道:“此去快活林还有多少路?”施恩道:“没多了,只在前面。远远地望见那个林子便是。”武松道:“既是到了,你且在别处等我,我自去寻他。”施恩道:“这话最好。小弟自有安身去处。望兄长在意,切不可轻敌。”武松道:“这个却不妨,你只要叫仆人送我,前面再有酒店时,我还要吃。”施恩叫仆人仍旧送武松,施恩自去了。

武松又行不到三四里路,再吃过十来碗酒。此时已有午牌时分,天色正热,却有些微风。武松酒却涌上来,把布衫摊开;虽然带着五七分酒,却装做十分醉的,前颠後偃,东倒西歪,来到林子前,仆人用手指道:“只前头丁字路口便是蒋门神酒店。”武松道:“既是到了,你自去躲得远着。等我打倒了,你们却来。”

武松抢过林子背後,见一个金刚来大汉,披着一领白布衫,撒开一把交椅,拿着蝇拂子,坐在绿槐树下乘凉。武松假醉佯颠,斜着眼看了一看,心中自忖道:“这个大汉一定是蒋门神了。”直抢过去。又行不到三五十步,早见丁字路口一个大酒店,檐前立着望竿,上面挂着一个酒望子,写着四个大字,道:“河阳风月”。转过来看时,门前一带绿油栏杆,插着两把销金旗;每把上五个金字,写道:“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一壁厢肉案、砧头、操刀的家生;一壁厢蒸作馒头烧柴的厨灶;去里面一字儿摆着三只大酒缸,半截埋在地里,缸里面各有大半缸酒;正中间装列着柜身子;里面坐着一个年纪小的妇人,正是蒋门神初来孟州新娶的妾,原是西瓦子里唱说诸般宫调的顶老。

武松看了,瞅着醉眼,迳奔入酒店里来,便去柜身相对一付座头上坐了;把双手按着桌子上,不转眼看那妇人。那妇人瞧见,回转头看了别处。武松看那店里时,也有五七个当撑的酒保。武松却敲着桌子,叫道:“卖酒的主人家在那里?”一个酒保来看着武松道:“客人,要打多少酒?”武松道:“打两角酒。先把些来尝看。”那酒保去柜上叫那妇人舀两角酒下来,倾放桶里,烫一碗过来,道:“客人,尝酒。”

武松拿起来闻一闻,摇着头道:“不好!不好!换将来!”酒保见他醉了,将来柜上,道:“娘子,胡乱换些与他。”那妇人接来,倾了那酒,又舀些上等酒下来。酒保将去,又烫一碗过来。武松提起来咂一咂,道:“这酒也不好!快换来便饶你!”酒保忍气吞声,拿了酒去柜边,道:“娘子,胡乱再换些好的与他,休和他一般见识。这客人醉了,只要寻闹相似,便换些上好的与他罢。”那妇人又舀了一等上色的好酒来与酒保。酒保把桶儿放在面前,又烫一碗过来。

武松吃了道:“这酒略有些意思。”问道:“过卖,你那主人家姓甚麽?”酒保答道:“姓蒋。”武松道:“却如何不姓李?”那妇人听了道:“这厮那里吃醉了,来这里讨野火麽!”酒保道:“眼见得是个外乡蛮子,在那里放屁!”武松问道:“你说甚麽?”酒保道:“我们自说话,客人,你休管,自吃酒。”武松道:“过卖:叫你柜上那妇人下来相伴我吃酒。”酒保喝道:“休胡说!这是主人家娘子!”武松道:“便是主人家娘子,待怎地?相伴我吃酒也不打紧!”那妇人大怒,便骂道:“杀才!该死的贼!”推开柜身子,却待奔出来。

武松早把土色布衫脱下,上半截揣在怀里,便把那桶酒只一泼,泼在地上,抢入柜身子里,却好接着那妇人;武松手硬,那里挣扎得,被武松一手接住腰胯,一手把冠儿捏作粉碎,揪住云髻,隔柜身子提将出来望浑酒缸里只一丢。听得扑嗵的一声响,可怜这妇人正被直丢在大酒缸里。

武松托地从柜身前踏将出来。有几个当撑的酒保,手脚活些个的,都抢来奔武松。武松手到,轻轻地只一提,提一个过来,两手揪住,也望大酒缸里只一丢,□【音“充”,字形左“提手”右“舂”,冲、撞之意】在里面;又一个酒保奔来,提着头只一掠,也丢在酒缸里;再有两个来的酒保,一拳,一脚,都被武松打倒了。先头三个人在三只酒缸里那里挣扎得起;後面两个人在酒地上爬不动。这几个火家捣子打得屁滚尿流,乖的走了一个。武松道:“那厮必然去报蒋门神来。我就接将去。大路上打倒他好看,教众人笑一笑。”

武松大踏步赶将出来。那个捣子迳奔去报了蒋门神。蒋门神见说,吃了一惊,踢翻了交椅,丢去蝇拂子,便钻将来。武松却好迎着,正在大阔路上撞见。蒋门神虽然长大,近因酒色所迷,淘虚了身子,先自吃了那一惊;奔将来,那步不曾停住;怎地及得武松虎一般似健的人,又有心来算他!蒋门神见了武松,心里先欺他醉,只顾赶将入来。说时迟,那时快;武松先把两个拳头去蒋门神脸上虚影一影,忽地转身便走。蒋门神大怒,抢将来,被武松一飞脚踢起,踢中蒋门神小腹上,双手按了,便蹲下去。武松一踅,踅将过来,那只右脚早踢起,直飞在蒋门神额角上,踢着正中,望後便倒。武松追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这醋钵儿大小拳头,望蒋门神头上便打。原来说过的打蒋门神扑手,先把拳头虚影一影便转身,却先飞起左脚;踢中了便转过身来,再飞起右脚;这一扑有名,唤做“玉环步,鸳鸯脚”。——这是武松平生的真才实学,非同小可!打得蒋门神在地下叫饶。

《水浒传》简介

《水浒传》又名《忠义水浒传》,长篇小说。明高儒《百川书志》著录其所见本,前署“钱塘施耐庵的本,罗贯中编次”。胡应麟的《少室山房笔丛》认为施耐庵作;壬圻《续文献通考》等则认为罗贯中著。施、罗皆元末明初人。大约作者在《宣和遗事》及有关话本、故事的基础上,经过加工再创造而成。

全书以描写农民起义为主题,第一次把历代封建统治者不屑一顾的劳动人民放在历史主人翁的地位。有如眷秋所说:“施耐庵乃独能破除千古习俗,甘冒不韪,以朝廷为非,而崇拜草野之英杰,此其魄力思想真是令儒咋舌”(《小说杂评》)。《水浒》揭露封建统治阶级的黑暗势力:最基层的是郑屠、西门庆、祝朝奉、蒋门神等地主恶霸,他们淫人妻女,欺压乡邻,私设公堂,霸人产业,独霸一方,无恶不作。较上一层的是以陆谦、张都监、黄文炳为代表的帮闲官僚,是一伙追名逐利、出卖灵魂、祸害无辜的小人。再上层的是梁中书、高廉和慕容彦达之流的地方长官。梁中书在大名府极力搜刮民脂民膏,每年以十万贯的生辰纲孝敬东京的丈人蔡太师。高廉依仗哥哥高太尉的权势,在高唐州无所不为。慕容彦达是宋徽宗慕容贵妃的哥哥,他倚仗裙带关系在青州横行霸道,残害良民,欺压僚友,无恶不作。作为他们靠山的则是当朝太师蔡京、太尉高俅,两个流氓成性、专横残暴、贪得无厌、误国害民的大官僚。地主阶级的总头子皇帝宋徽宗则是蔡京、高俅等权贵的后台。小说通过对封建统治阶级罪恶的揭露,挖掘出农民起义的社会根源,揭示出“官逼民反”的道理,第一次喊出“压迫有罪,造反有理”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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