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7年

907年

公曆年份
907年:唐哀帝天祐四年;後梁太祖開平元年;前蜀天複七年;南诏安國五年;日本延喜七年。[1]
  • 中文名:907年
  • 外文名:907A.D
  • 别名:
  • 時間範圍:
  • 農曆:丁卯年(兔年)
  • 朝代--時期:唐朝——五代十國
  • 在位皇帝:唐哀宗李柷
  • 事件:朱溫篡唐,阿保機統一契丹,建遼
  • 紀年:天佑四年

曆史大事

五代十國

朱溫篡唐

朱溫既封梁王,已先後兼并淮北、漢水中下遊,東迄山東,西接關中,北與燕南、晉南接壤,古稱中原之地均在其轄境之内。較之境外諸藩如李克用、李茂貞、王建、楊渥、錢镠、劉仁恭等頗具優勢。其時唐哀帝困居洛陽,全在朱梁卵翼之下。唐天佑四年(907)正月,哀帝遣禦史大夫薛贻矩至大梁(今河南開封)慰問。薛贻矩見朱全忠,自請用臣禮見,并獻禅代之謀。薛返洛陽複命,又向哀帝表明朱溫有受禅之意。哀帝即下诏,定于二月禅位。

二月,唐哀帝令文武百官往朱溫元帥府勸進,湖南、嶺南藩鎮亦上箋功進。三月十三日,再令薛贻矩赴大梁傳禅位之意。二十七日,哀帝正式降禦劄禅位于梁。命正副冊禮使張文蔚、蘇循,正副押傳國寶使楊涉、張策,押金寶使薛贻矩、趙光逢,帥百官備法駕詣大梁。唐朝至此徹底滅亡。這六個緻送冊文、禮品和獻上傳國玺的唐朝大臣,歐陽修撰《五代史》,還專門為他們立《六臣傳》以為臣鑒。

淮南政歸張颢、徐溫

唐天佑四年(907)正月九日,淮南左、右牙指揮使張颢、徐溫以"兵谏"名義,帥牙兵入使府庭院,撾殺淮南節度使、弘農王楊渥的親信數十人,控制淮南政權。楊渥于天佑二年襲父位為淮南節度使,居喪無禮,又縱親信"東院馬軍"淩蔑勳舊,引起部下不滿。張颢、徐溫泣谏,楊渥非但不聽,還欲加害二人。張、徐二人不得已而發難,并翦除楊渥的羽翼。自此以後,楊渥成為傀儡,淮南軍政大權歸張、徐二人掌握。

劉仁恭二子降梁

盧龍節度使劉仁恭割據一方,為人驕侈貪暴又惑于方術,于治所幽州(今北京城西南)城西大安山之上盛飾館宇,僭制拟于帝王宮殿,日與方士練丹求長生不死。盡斂境内錢埋于大安山,反命民間以粘土為錢。又禁止江南茶商入境,自己采山中草木為茶出賣。劉仁恭之子守光與仁恭愛妾私通,遭仁恭杖責訓斥。

後梁開平元年(907)四月,梁将李思安進攻幽州,所過之處焚蕩無存。四月初三,思安兵臨幽州城下,劉仁恭尚在大安山,城中毫無防備。劉守光自城外領兵入城拒守,擊退梁軍,遂自稱節度使,盡殺平素所不喜歡的父親舊部,又命部将李山喜、元行欽率兵攻打大安山。劉仁恭兵敗被擒,守光囚之于幽州。

守光之兄義昌節度使劉守文聞父為弟幽禁,自滄州(今河北滄縣東南)發兵攻守光,弟兄雙方互有勝負。七月,後梁從劉守光之請,以守光為盧龍節度使、同平章事。劉守文孤立無援,天雄節度使羅紹威緻書勸其降梁。十一月,劉守文降梁,梁帝朱晃曰:“紹威一封信,勝我十萬兵!”乃加守文為中書令,遣使撫慰之。

後梁立國

唐天佑四年(907)四月初四,梁王朱溫禦大梁金祥殿,開始受百官稱臣,梁王所下文書稱教、令,自稱寡人。初五,箋、表等各類文書均去李唐年号,隻稱月、日。十六日,朱溫(本名溫,唐賜名全忠)更名朱晃。十八日,梁王服衮冕,即皇帝位,是為後梁太祖。二十二日大赦,改元“開平”,國号“大梁”,曆史家為與南朝蕭梁區别,亦稱“後梁”“朱梁”。

梁以汴州為開封府,稱東都,以唐代東都洛陽為西都,廢唐西京長安,改稱大安府、置佑國軍。以唐哀帝為濟陰王,遷之于曹州(今山東省菏澤市),使甲士守之。明年二月鸩殺之,年十七,谥曰“唐哀皇帝”。梁立國後,太原李克用、淮南楊渥、鳳翔李茂貞仍稱天佑,西川王建則稱天複,均不用梁年号,其餘各鎮皆奉梁正朔,稱臣受封号。

馬殷徑封楚王

後梁開平元年(907)四月,梁王朱溫即帝位後,即行封賞。二十五日,以特殊恩典,不經郡王,而徑封武安節度使馬殷為楚王。

李茂貞自開岐王府

後梁開平元年(907)四月,後梁立國,鳳翔節度使李茂貞仍奉唐朔,但以自己轄地局蹙(今陝西寶雞、岐山、鳳翔、麟遊、扶風、眉縣、周至等地),兵力不強,雖知唐亡而不敢稱帝。遂開岐王府,置百官,自己稱王而妻稱皇後,所居之處稱宮殿,屬下所上文書稱箋、表,号令儀仗也多拟帝制。

梁進錢镠爵吳越王

後梁開平元年(907)五月初三,梁進封兩浙節度使錢镠吳越王。錢镠在李唐時曾求為吳越王,未獲允。此時後梁新建國,為籠絡人心,封錢镠為吳越王。至八月;又以錢镠兼淮南節度使,充本道招讨、制置使。欲以此引起兩浙與淮南楊氏之磨擦,削弱雙方勢力。

高季昌節度荊南

後梁開平元年(907)五月,梁以唐權知荊南留後高季昌為節度使。高季昌(858—928,後唐時更名高季興),字贻孫,陝州硖石(今河南三門峽市東南)人。少為人家僮,後随養主歸朱全忠,冒姓朱氏。以軍功徙颍州防禦使,複姓高氏。荊南舊統荊、歸、硖、夔、忠、萬、澧、朗八州(今湘、鄂、川三省交界處),自唐末戰亂頻仍,除江陵之外,其餘各州均已為鄰道所據。高季昌到任之時,城邑殘毀,戶口凋零。後經安集流散,流民複歸,深為朱溫贊賞,正式授以節钺,季昌也借機發展,荊南才逐漸成為獨立于各勢力集團之間的地方政權。

吳越取處州

處州(今浙江麗水西)刺史盧約自唐中和元年(881)十一月據處州,天佑二年(905)八月,派弟盧佶攻占溫州。天佑四年三月,兩浙節度使錢镠命子傳璙、傳瓘讨溫州。盧佶帥四十戰艦列于溫州東北海中以拒兩浙軍。錢傳瓘避其精銳,自安國棄船上岸間道襲溫州,擒斬盧佶。繼而又移兵襲處州盧約。五月,盧約以處州降吳越。盧約據處州近二十年,至是而亡,錢镠以盧約為浙江安撫副使。

楚、淮浏陽之戰

後梁開平元年(907)五月,淮南弘農王楊渥以鄂嶽觀察使劉存為西南面招讨使,率陳知新、劉威等領三萬水軍攻楚。楚王馬殷以秦彥晖統三萬水軍沿湘江而下,以黃墦帥戰艦三百艘屯浏陽口(今長沙西浏陽河注入湘江處)。六月,大雨淮軍,退還越堤北,楚軍追擊,淮帥劉存因數度交戰不利,行詐降之計,被楚帥秦彥晖識破。

于是,劉存、秦彥晖各帥軍隔水列陣,彥晖進擊,劉存逃遁。楚将黃墦自浏陽切斷水路,與彥晖合擊,大敗淮軍,俘獲劉存、陳知新。馬殷釋二人縛,欲其降,二人大罵,遂斬之。淮将劉威率餘衆逃回淮南。秦彥晖乘勝收複天佑三年(906)楚所失陷的嶽州(今湖南嶽陽)。此役,淮軍裨将戰死百餘人,士卒傷亡數以萬計,楚獲準軍戰艦八百艘。

蜀王建稱帝

後梁開平元年(907)九月,蜀王王建于成都即皇帝位,國号"大蜀",史稱"前蜀"。王建(847—918)字光圖,陳州項城(今河南沈丘)人,一作許州舞陽(今河南舞陽西)人。少時以屠牛盜驢、販私鹽為生。後投許州忠武軍,從節度使杜審權鎮壓王仙芝起義。及黃巢起義軍入長安,唐僖宗遷成都,監軍楊複光以忠武軍八千為八都,以建為一都頭。

中和四年(884)僖宗入蜀,王建與晉晖、韓建等五人各率一都赴行在,号"随駕五都",僖宗使十軍觀軍容使田令收孜王建等為養子。光啟元年(885)僖宗還長安,王建等人分典神策軍。二年,僖宗幸興元,王建為清道斬斫使。後遭楊複恭忌,出為壁州(今四川通江)刺史(一作利州)。大順二年(891),王建繼下阆州、利州之後,攻取成都,殺田令孜、陳敬瑄。

至幹甯四年(891)建已據有東、西兩川,天複三年(903),唐封王建為蜀王。王建據蜀,割據一方,實獨立于中央政權之外。天佑改元,蜀中因路絕而不知,仍行天複年号。唐亡,王建于蜀中稱帝。史稱建雖出身行伍,但好與書生談論,粗曉其理。唐末戰亂,衣冠之族多避難于蜀,建皆能禮而用之,因此,蜀中典章文物多有唐代遺風。

雷彥恭為禍荊、楚

梁武貞節度使(今湖南澧縣,領澧、朗、溆等州)雷彥恭自唐天佑(904--907)初襲父位,亦如其父雷滿貪殘狡狯,常攻掠四方,深為荊、湖之患。梁開平元年(907)六月,雷彥恭會同楚兵攻荊南江陵,荊南節度使高季昌斷其糧道,雷彥恭敗,楚亦撤兵。七月,雷彥恭又出兵攻楚嶽州(今湖南嶽陽)不克。至九月,雷彥恭又轉攻荊南涔陽、公安,再次為高季昌所敗。其反複于荊、楚之間,兩地深受其害。彥恭又轉而附于淮南楊氏,梁于九月二十二日削其官爵,命楚王馬殷、荊南節度使高季昌讨之。

梁赦逃亡士卒之罪

梁太祖朱全忠為藩鎮時,用法苛嚴,将校如有戰死,所部士卒則一律斬首,稱“跋隊斬”。因此一旦失去主将,士卒便大多逃亡不歸。為防士卒逃亡,朱全忠命軍士文面以記軍号,如有士卒思家逃歸鄉裡,極易被途中關卡發覺,遞解回原部則不免一死,即使返鄉,鄰裡也不敢收留。因此,逃亡士卒便聚集山澤為盜,大為州縣之患。開平元年(907)四月全忠稱帝,十一月二十九日,以征讨未罷,調補為先,下诏赦免亡卒之罪,雖文面亦準其歸還鄉裡,于是盜減十之七八。

遼國建立

公元907年,遼太祖耶律阿保機統一契丹各部稱汗,國号“契丹”。

契丹源于東胡後裔,與同樣說蒙古語的室韋、庫莫奚是同族異種。唐朝唐太宗在契丹人住地設置松漠都督府,酋長任都督并賜李姓。晚唐時契丹叠刺部的首領耶律阿保機于乘唐朝内亂統一各部,取代痕德堇可汗後于907年2月27日即可汗位。他先後鎮壓了契丹貴族的叛亂和征服奚、室韋、阻蔔等部落,并且握有蒙古地區的産鹽區,在軍事與經濟方面都十分強盛。

915年耶律阿保機出征室韋得勝回國,但被迫交出汗位,不久他在灤河邊建設了一座仿幽州的城敦。916年3月17日耶律阿保機建立契丹國,即遼太祖。遼在與中原和西部各國的交往中,融彙衆長,卓有成效地促進了契丹政治、經濟和文化各個方面的迅速發展。遼在較短的時間内從部落氏族社會過渡形成奴隸制度社會,并在向封建社會躍進的同時統治了中國北部,密切了各族人民之間的聯系,為我國北部社會發展和民族融合作出了貢獻。

通鑒記載

太祖神武元聖孝皇帝上開平元年(丁卯,公元九零七年)。

春,正月,辛巳,梁王休兵于貝州。

淮南節度使兼侍中、東面諸道行營都統弘農郡王楊渥既得江西,驕侈益甚,謂節度判官周隐曰:“君賣人國家,何面複相見!”遂殺之。由是将佐皆不自安。

黑雲都指揮使呂師周與副指揮使綦章将兵屯上高,師周與湖南戰,屢有功,渥忌之。師周懼,謀于綦章曰:“馬公寬厚,吾欲逃死焉,可乎?”章曰:“茲事君自圖之,吾舌可斷,不敢洩!”師周遂奔湖南,章縱其孥,使逸去。師周,揚州人也。

渥居喪,晝夜酣飲作樂,然十圍之燭以擊球,一燭費錢數萬。或單騎出遊,從者奔走道路,不知所之。左、右牙指揮使張颢、徐溫泣谏,渥怒曰:“汝謂我不才,何不殺我自為之!”二人懼。渥選壯士,号“東院馬軍”,廣署親信為将吏;所署者恃勢驕橫,陵蔑勳舊。颢、溫潛謀作亂。

渥父行密之世,有親軍數千,營于牙城之内,渥遷出于外,以其地為射場,颢、溫由是無所憚。渥之鎮宣州也,命指揮使朱思勍、範思從、陳璠将親兵三千;及嗣位,召歸廣陵。颢、溫使三将從秦裴擊江西,因戍洪州,誣以謀叛,命别将陳祐往誅之。祐間道兼行,六日至洪州,微服懷短兵徑入秦裴帳中,裴大驚,祐告之故,乃召思勍等飲酒,祐數思勍等罪,執而斬之。渥聞三将死,益忌颢、溫,欲誅之。

丙戍,渥晨視事,颢、溫帥牙兵二百,露刃直入庭中,渥曰:“爾思欲殺我邪?”對曰,“非敢然也,欲誅王左右亂政者耳!”因數渥所親信十馀人之罪,曳下,以鐵楇擊殺之,謂之“兵谏”。諸将不與之同者,颢、溫稍以法誅之,于是軍政悉歸二人,渥不能制。

初,梁王以河北諸鎮皆服,唯幽、滄未下,故大舉伐之,欲以堅諸鎮之心,既而潞州内叛,王燒營而還,威望大沮。恐中外因此離心,欲速受禅以鎮之。丁亥,王入館于魏,有疾,卧府中,魏博節度使羅紹威恐王襲之,入見王曰:“今四方稱兵為王患者,皆以翼戴唐室為名,王不如早滅唐以絕人望。”

王雖不許而心德之,乃亟歸。壬寅,至大梁。甲辰,唐昭宣帝遣禦史大夫薛贻矩至大梁勞王,贻矩請以臣禮見,王揖之升階,贻矩曰:“殿下功德在人,三靈改蔔,皇帝方行舜、禹之事,臣安敢違!”乃北面拜舞于庭。王側身避之。贻矩還,言于帝曰:“元帥有受禅之意矣!”帝乃下诏,以二月禅位于梁,又遣宰相以書谕王;王辭。

河東兵猶屯長孑,欲窺澤州。王命保平節度使康懷貞悉發京兆,同華之兵屯晉州以備之。

二月,唐大臣共奏請昭宣帝遜位。壬子,诏宰相帥百官箋詣元帥府勸進,王遣使卻之。于是朝臣、籓鎮,乃至湖南、嶺南上箋勸進者相繼。

三月,癸未,王以亳州刺史李思安為北路行軍都統,将兵擊幽州。

庚寅,唐昭宣帝诏薛贻矩再詣大梁谕禅位之意,又诏禮部尚書蘇循赍百官詣大梁。

鎮海、鎮東節度使吳王錢镠遣其子傳鐐、傳瓘讨盧佶于溫州。

甲辰,唐昭宣帝降禦劄禅位于梁。以攝中書令張文蔚為冊禮使,禮部尚書蘇循副之;攝侍中楊涉為押傳國寶使,翰林學士張策副之;禦史大夫薛贻矩為押金寶使,尚書左丞趙光逢副之;帥百官備法駕詣大梁。楊涉子直史館凝式言于涉曰:“大人為唐宰相,而國家至此,不可謂之無過。況手持天子玺绶與人,雖保富貴,奈千載何!盍辭之!”涉大駭曰:“汝滅吾族!”神色為之不甯者數日。策,敦煌人。光逢,隐之子也。

盧龍節度使劉仁恭,驕侈貪暴,常慮幽州城不固,築館于大安山,曰:“此山四面懸絕,可以少制衆。”其棟宇壯麗,拟于帝者。選美女實其中。與方士煉丹藥,求不死。悉斂境内錢,瘗于山颠;令民間用堇泥為錢。又禁江南茶商無得入境,自采山中草木為茶,鬻之。

仁恭有愛妾羅氏,其子守光通焉。仁恭杖守光而斥之,不以為子數。李思安引兵入其境,所過焚蕩無馀。夏,四月,己酉,直抵幽州城下。仁恭猶在大安山。城中無備,幾至不守。守光自外引兵入,登城拒守;又出兵與思安戰,思安敗退。守光遂自稱節度使,命部将李小喜、元行欽将兵攻大安山。

仁恭遣兵拒戰,為小喜所敗。虜仁恭以歸,囚于别室。仁恭将佐及左右,凡守光素所惡者皆殺之。銀胡?錄都指揮使王思同帥部兵三千,山後八安巡檢使李承約帥部兵二千奔河東,守光弟守奇奔契丹,未幾,亦奔河東,河東節度使晉王克用以承約為匡霸指揮使,思同為飛騰指揮使。思同母,仁恭之女也。

庚戌,梁王始禦金祥殿,受百官稱臣,下書稱教令,自稱曰寡人。辛亥,令諸箋、表、簿、籍皆去唐年号,但稱月、日。丙辰,張文蔚等至大梁。

盧佶聞錢傳鐐等将至,将水軍拒之于青澳。錢傳瓘曰:“佶之精兵盡在于此,不可與戰。”乃自安固舍舟,間道襲溫州。戊午,溫州潰,擒佶斬之。吳王镠以都監使吳璋為溫州制置使,命傳瓘等移兵讨盧約于處州。

壬戌,梁王更名晃。王兄全昱聞王将即帝位,謂王曰:“朱三,爾可作天子乎!”

甲子,張文蔚、楊涉乘辂自上源驿從冊寶,諸司各備儀衛鹵簿前導,百官從其後,至金祥殿前陳之。王被兖冕,即皇帝位。張文蔚、蘇循奉冊升殿進讀,楊涉、張策、薛贻矩、趙光逢以次奉寶升殿,讀已,降,帥百官舞蹈稱賀。帝遂與文蔚等宴于玄德殿。帝舉酒曰:“朕輔政未久,此皆諸公推戴之力。”

文蔚等皆慚懼,俯伏不能對,獨蘇循、薛贻矩及刑部尚書張祎盛稱帝功德宜應天順人。帝複與宗戚飲博于宮中,酒酣,朱全昱忽以投瓊擊盆中迸散,睨帝曰:“朱三,汝本砀山一民也,從黃巢為盜,天子用汝為四鎮節度使,富貴極矣!奈何一旦滅唐家三百年社稷,自稱帝王!行當族滅,奚以博為!”帝不怿而罷。

乙醜,命有司告天地、宗廟、社稷。丁卯,遣使宣谕州、鎮。戊辰,大赦,改元,國号大梁。奉唐昭宣帝為濟陰王,皆如前代故事,唐中外舊臣官爵并如故。以汴州為開封府,命曰東都;以故東都為西都;廢故西京,以京兆府為大安府,置佑國軍于大安府,更名魏博曰天雄軍。遷濟陰王于曹州,栫之以棘,使甲士守之。

辛未,以武安節度使馬殷為楚王。

以宣武掌書記、太府卿敬翔知崇政院事,以備顧問,參謀議,于禁中承上旨,宣于宰相而行之。宰相非進對時有所奏請及已受旨應複請者,皆具記事因崇政院以聞,得旨則複宣于宰相。翔為人沉深,有智略,在幕府三十馀年,軍謀、民政,帝一以委之。翔盡心勤勞,晝夜不寐,自言惟馬上乃得休息,帝性暴戾難近,人莫能測,惟翔能識其意趣。或有所不可,翔未嘗顯言,但微示持疑;帝意已悟,多為之改易。禅代之際,翔謀居多。

追尊皇高祖考、妣以來皆為帝、後,皇考誠為烈祖文穆皇帝。妣王氏為文惠皇後。

初,帝為四鎮節度使,凡倉庫之籍,置建昌院以領之;至是,以養子宣武節度副使友文為開封尹、判院事,掌凡國之金谷。友文本康氏之子也。

乙亥,下制削奪李克用官爵。是時,惟河東、鳳翔、淮南稱“天祐”,西川稱“天複”年号。馀皆禀梁正朔,稱臣奉貢。蜀王與弘農王移檄諸道,雲欲與岐王、晉王會兵興複唐室,卒無應者。蜀王乃謀稱帝,下教谕統内吏民;又遺晉王書雲:“請各帝一方,俟朱溫既平,乃訪唐宗室立之,退歸籓服。”晉王複書不許,曰:“誓于此生靡敢失節。”

唐末之誅宦官也,诏書至河東,晉王匿監軍張承業于斛律寺,斬罪人以應诏。至是,複以為監軍,待之加厚,承業亦為之竭力。

岐王治軍甚寬,待士卒簡易。有告部将苻昭反者,岐王直詣其家,悉去左右,熟寝經宿而還;由是衆心悅服。然禦軍無紀律。及聞唐亡,以兵羸地蹙,不敢稱帝,但開岐王府,置百官,名其所居為宮殿,妻稱皇後,将吏上書稱箋表,鞭、扇、号令多拟帝者。

鎮海節度判官羅隐說吳王镠興兵讨梁,曰:“縱無成功,猶可退保杭、越,自為東帝;奈何交臂事賊,為終古之羞乎!”镠始以隐為不遇于唐,必有怨心,及聞其言,雖不能用,心甚義之。

五月,丁醜朔,以禦史大夫薛贻矩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

加武順軍節度使趙王王镕甯太師,天雄節度使邺王羅紹威守太傅,義武節度使王處直兼侍中。

契丹遣其臣袍笏梅老來通好,帝遣太府少卿高颀報之。初,契丹有八部,部各有大人,相與約,推一人為王,建旗鼓以号令諸部,每三年則以次相代。鹹通末,有習爾者為王,土宇始大。其後欽德為王,乘中原多故,時入盜邊。及阿保機為王,尤雄勇,五姓奚及七姓室韋、達靼鹹役屬之。阿保機姓邪律氏,恃其強,不肯受代。久之,阿保機擊黃頭室韋還,七部劫之于境上,求如約。

阿保機不得已,傳旗鼓,且曰:“我為王九年,得漢人多,請帥種落居古漢城,與漢人守之,别自為一部。”七部許之。漢城者,故後魏滑鹽縣也。地宜五谷,有鹽池之利。其後阿保機稍以兵擊滅七部,複并為一國。又北侵室韋、女真,西取突阙故地,擊奚,滅之,複立奚王而使契丹監其兵,東北諸夷皆畏服之。

是歲,阿保機帥衆三十萬寇雲州,晉王與之連和,面會東城,約為兄弟,延之帳中,縱酒,握手盡歡,約以今冬共擊梁。或勸晉王:“因其來,可擒也,”王曰:“仇敵未滅而失信夷狄,自亡之道也。”阿保機留旬日乃去,晉王贈以金缯數萬。阿保機留馬三千匹,雜畜萬計以酬之。阿保機既歸而背盟,更附于梁,晉王由是而恨之。

己卯,以河南尹兼河陽節度使張全義為魏王;鎮海、鎮東節度使吳王錢镠為吳越王;加清海節度使劉隐、威武節度使王審知兼侍中,乃以隐為大彭王。

癸未,以權知荊南留後高季昌為節度使。荊南舊統八州,幹符以來,寇亂相繼,諸州皆為鄰道所據,獨馀江陵。季昌到官,城邑殘毀,戶口雕耗。季昌安集流散,民皆複業。

乙酉,立皇兄全昱為廣王,子友文為博王,友珪為郢王,友璋為福王,友貞為均王,友雍為賀王,友徽為建王。

辛卯,以東都舊第為建昌宮,改判建昌院事為建昌宮使。

壬辰,命保平節度使康懷貞将兵八萬會魏博兵攻潞州。

甲午,诏廢樞密院,其職事皆入于崇政院,以知院事敬翔為院使。

禮部尚書蘇循及其子起居郎楷自謂有功于梁,當不次擢用;循朝夕望為相,帝薄其為人,敬翔及殿中監李振亦鄙之。翔言于帝曰:“蘇循,唐之鸱枭,賣國求利,不可以立于惟新之朝。”戊戍,诏循及刑部尚書張祎等十五人并勒緻仕,楷斥歸田裡。循父子乃之河中依朱友謙。

盧約以處州降吳越。

弘農王以鄂嶽觀察使劉存為西南面都招讨使,嶽州刺史陳知新為嶽州團練使,廬州觀察使劉威為應援使,别将許玄應為監軍,将水軍三萬以擊楚。楚王馬殷甚懼,靜江軍使楊定真賀曰:“我軍勝矣!”殷問其故,定真曰:“夫戰懼則勝,驕則敗。今淮南兵直趨吾城,是驕而輕敵也;而王有懼色,吾是以知其必勝也。”殷命在城都指揮使秦彥晖将水軍三萬浮江而下,水軍副指揮使黃璠帥戰艦三百屯浏陽口。

六月,存等遇大雨,引兵還至越堤北,彥晖追之。存數戰不利,乃遺殷書詐降。彥晖使謂殷曰:“此必詐也,勿受!”存與彥晖夾水而陣,存遙呼曰:“殺降不祥,公獨不為子孫計耶!”彥晖曰:“賊入吾境而不擊,奚顧子孫!”鼓噪而進。存等走,黃璠自浏陽引兵絕江,與彥晖合擊,大破之,執存及知新,裨将死者百馀人,士卒死者以萬數,獲戰艦八百艘。威以馀衆遁歸,彥晖遂拔嶽州。殷釋存、知新之縛,慰谕之。二人皆罵曰:“丈夫以死報主,肯事賊乎!”遂斬之。許玄應,弘農王之腹心也,常預政事,張颢、徐溫因其敗,收斬之。

楚王殷遣兵會吉州刺史彭玕攻洪州,不克。

康懷貞至潞州,晉昭義節度使李嗣昭、副使李嗣弼閉城拒守。懷貞晝夜攻之,半月不克,乃築壘穿蚰蜓塹而守之,内外斷絕。晉王以蕃、漢都指揮使周德威為行營都指揮使,帥馬軍都指揮使李嗣本、馬步都虞候李存璋、先鋒指揮使史建瑭、鐵林都指揮使安元信、橫沖指揮使李嗣源、騎将安金全救潞州。嗣弼,克修之子;嗣本,本姓張;建瑭,敬思之子;金全,代北人也。

晉兵攻澤州,帝遣左神勇軍使範居實将兵救之。

甲寅,以平盧節度使韓建守司徒、同平章事。

武貞節度使雷彥恭會楚兵攻江陵,荊南節度使高季昌引兵屯公安,絕其糧道;彥恭敗,楚兵亦走。

劉守光既囚其父,自稱盧龍留後,遣使請命。秋,七月,甲午,以守光為盧龍節度使、同平章事。

靜海節度使曲裕卒,丙申,以其子權知留後颢為節度使。

雷彥恭攻嶽州,不克。

八月,丙午,賜河南尹張全義名宗奭。

辛亥,以吳越王镠兼淮南節度使,楚王殷兼武昌節度使,各充本道招讨制置使。

晉周德威壁于高河,康懷貞遣親騎都頭秦武将兵擊之,武敗。

丁已,帝以亳州刺史李思安代懷貞為潞州行營都統,黜懷貞為行營都虞候。思安将河北兵西上,至潞州城下,更築重城,内以防奔突,外以拒援兵,謂之夾寨。調山東民饋軍糧,德威日以輕騎抄之,思安乃自東南山口築甬道,屬于夾寨。德威與諸将互往攻之,排牆填塹,一晝夜間數十發,梁兵疲于奔命。夾寨中出刍牧者,德威辄抄之,于是梁兵閉壁不出。

九月,雷彥恭攻涔陽、公安,高季昌擊敗之。彥恭貪殘類其父,專以焚掠為事,荊、湖間常被其患;又附于淮南。丙申,诏削彥恭官爵,命季昌與楚王殷讨之。

蜀王會将佐議稱帝,皆曰:“大王雖忠于唐,唐已亡矣,此所謂‘天與不取’者也。”馮涓獨獻議,請,以蜀王稱制,曰:“朝興則未爽稱臣,賊在則不同為惡。”王不從,涓杜門不出。王用安撫副使、掌書記韋莊之謀,帥吏民哭三日;己亥,即皇帝位,國号大蜀。

辛醜,以前東川節度使兼侍中王宗佶為中書令,韋莊為左散騎常侍、判中書門下事,阆州防禦使唐道襲為内樞密使。莊,見素之孫也。蜀主雖目不知書,好與書生談論,粗曉其理。是時唐衣冠之族多避亂在蜀,蜀主禮而用之,使修舉故事,故其典章文物有唐之遺風。蜀主長子校書郎宗仁幼以疾廢,立其次子秘書少監宗懿為遂王。

冬,十月,高季昌遣其将倪可福會楚将秦彥晖攻朗州,雷彥恭遣使乞降于淮南,且告急。弘農王遣将泠業将水軍屯平江,李饒将步騎屯浏陽以救之,楚王殷遣嶽州刺史許德勳将兵拒之。泠業進屯朗口,德勳使善遊者五十人,以木枝葉複其首,持長刀浮江而下,夜犯其營,且舉火,業軍中驚擾。德以大軍進擊,大破之,追至鹿角鎮,擒業;又破浏陽寨,擒李饒;掠上高、唐年而歸。斬業、饒于長沙市。

十一月,甲申,夾馬指揮使尹皓攻晉江豬嶺寨,拔之。

義昌節度使劉守文聞其弟守光幽其父,集将吏大哭曰:“不意吾家生此枭獍!吾生不如死,誓與諸君讨之!”乃發兵擊守光,互有勝負。

天雄節度使邺王紹威謂其下曰:“守光以窘急歸國,守文孤立無援,滄州可不戰服也。”乃遺守文書,谕以禍福。守文亦恐梁乘虛襲其後,戊子,遣使請降,以子延祐為質。帝拊手曰:“紹威折簡,勝十萬兵!”加守文中書令,撫納之。

初,帝在籓鎮,用法嚴,将校有戰沒者,所部兵悉斬之,謂之跋隊斬。士卒失主将者,多亡逸不敢歸。帝乃命凡軍士皆文其面以記軍号。軍士或思鄉裡逃去,關津辄執之送所屬,無不死者,其鄉裡亦不敢容。由是亡者皆聚山澤為盜,大為州縣之患。壬寅,诏赦其罪,自今雖文面亦聽還鄉裡。盜減什七八。

淮南右都押牙米志誠等将兵渡淮襲颍州,克其外郭。刺史張實據子城拒守。

晉王命李存璋攻晉州,以分上黨兵勢。十二月,壬戌,诏河中、陝州發兵救之。

甲子,诏發步騎五千救颍州,米志誠等引去。

丁卯,晉兵寇洺州。

淮南兵攻信州,刺史危仔倡求救于吳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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