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汉语成语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是一个汉语词语,庄子认为所谓的孝、悌、仁、义、忠、信、贞、廉等等,都是人道毁弃,而人为标榜出来的东西。人皆循道而生,天下井然,何来大盗,何须圣人。以孝而论,乌鸦生反哺,无需彰显孝道,而尽反哺本职。以专注彰显孝为宗旨的赡养,攀比成风,最终有人无法满足所谓孝道,而放弃了赡养,于是就有了孝子和不孝,何若行赡养之本职,人人赡养,不胜出个别所谓的孝子。再如人人排队,胜过一群人乱哄哄而出个别谦让的好品质人。出自《庄子·外篇·胠箧第十》。[1]
  • 中文名: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 外文名:
  • 拼音:
  • 近义词:
  • 反义词:
  • 作者:庄子
  • 出处:《庄子·胠箧》
  • 时期:战国

原文与出处

《庄子·胠箧》

夫谷虚而川竭,丘夷而渊实。圣人已死,则大盗不起,天下平而无故矣。圣人不死,大盗不止。虽重圣人而治天下,则是重利盗跖也。为之斗斛以量之,则并与斗斛而窃之;为之权衡以称之,则并与权衡而窃之;为之符玺而信之,则并与符玺而窃之;为之仁义以矫之,则并与仁义而窃之。何以知其然邪?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则是非窃仁义圣知邪?故逐于大盗,揭诸侯,窃仁义并斗斛、权衡、符玺之利者,虽有轩冕之赏弗能劝,斧钺之威弗能禁。此重利盗跖而使不可禁者,是乃圣人之过也。  

原文翻译

溪水干涸山谷显得格外空旷,山丘夷平深潭显得格外充实。圣人死了,那么大盗也就不会再兴起,天下就太平而没有变故了。圣人不死,大盗也就不会中止。即使让整个社会都重用圣人治理天下,那么这也是让盗跖获得最大的好处。给天下人制定斗、斛来计量物品的多少,那么就连同斗斛一道盗窃走了;给天下人制定秤锤、秤杆来计量物品的轻重,那么就连同秤锤、秤杆一道盗窃走了;给天下人制定符、玺来取信于人,那么就连同符、玺一道盗窃走了;给天下人制定仁义来规范人们的道德和行为,那么就连同仁义一道盗窃走了。怎么知道是这样的呢?那些偷窃腰带环钩之类小东西的人受到刑戮和杀害,而窃夺了整个国家的人却成为诸侯;诸侯之门方才存在仁义。这不就是盗窃了仁义和圣智吗?所以,那些追随大盗、高居诸侯之位、窃夺了仁义以及斗斛、秤具、符玺之利的人,即使有高官厚禄的赏赐不可能劝勉,即使有行刑杀戮的威严不可能禁止。这些大大有利于盗跖而不能使他们禁止的情况,都是圣人的过错。因此说,鱼儿不能脱离深潭,治国的利器不能随便拿给人看。那些所谓的圣人,就是治理天下的利器,是不可以用来明示天下的。

庄子本意考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出自《外篇·胠箧》,但和《杂篇·盗跖》也有很大关联。有一些学者认为庄子中的一些内容是对儒家思想尤其是孔子本人的攻击,甚至质疑盗跖篇的真伪,这其实是没有从老庄学说本身的角度去理解这个命题。

庄子三十三章,通篇的主要思想有三:齐物论,本我说和本职说

所谓齐物论,是道家基本主张。道家认为贫富差距产生贪,没有贫就没有富;等级差距产生歧视,没有贵就没有贱,矛盾是差异以及相互的不理解造成的。同理没有圣人,就没有大盗,当你抢占道德制高点的时候,制造了那些有“道德缺陷”的人。在《道德经》里,老子是这样表述的: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   ——没有差异就不存在圣人和大盗。

这里纠正两个读庄子常见的误解:

《杂篇·渔父》《盗跖》中与孔子之辩是抹黑孔子。非也!我们首先要知道,按照齐物论的思想,是没有圣人和俗人的。故事中孔子在渔父面前很谦逊,尊重渔父独特的观点,无论圣人俗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观,这才是核心。渔父并没有说服孔子,而他自己也知道无法说服孔子,所以说完自己的道理来了一句:反正你也听不进去,拜拜~孔子说这个渔夫比一些君王更应尊敬,但没有附和的意思。因为道家思想是不追究对错的。同理盗跖说孔子,也非常清楚的阐述了:你的道理我都懂,你说服不了我,我有我的道理,这就是所谓盗亦有道。盗跖是圣人柳下惠的弟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拥有让周边国家都畏惧的武力,他和孔子激辩,并不抹黑孔子。另外,在盗跖的辩论中着重阐述了,上古圣人未必无懈可击(人无完人),迂腐的遵从道德标准不解决问题(比干,伍子胥,子路),从而说明圣人不圣。这又回到了齐物论的观点。

将圣人和大盗混同颠覆了传统善恶观。这又是一个世俗角度观点,后面关于本职说里会讲到,道家提倡自律,不关心善恶,也无所谓善恶,因为善恶也是人强行区分的。道家认为什么是善呢?—上善若水,你顺应自然,顺应天道,就是善。我们也不要纠结别人恶不恶,因为一我们这么做了,我们就成了抢占道德至高点的“圣人”,圣人眼里总会有大盗的,所以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可以这么说,法家是基于对个体的不信任诞生的思想体系,道家是基于对个体的信任诞生的思想体系,而儒家是一个折衷的思想体系,既相信性善又主张束缚。

接下来我们讲本我说。这个说法本来被儒家抨击为“为我”,这里讲本我,是因为在西方主体哲学思想里早就认可了这个观点。最具代表性的是佛洛伊德的《自我与本我》学说。

弗洛伊德认为:人格由本我、自我、超我三部分组成。

本我(Id):位于潜意识中的本能、冲动与欲望构成本我,是人格的生物面,遵循“快乐原则”。

自我(Ego):介于本我与外部世界之间,是人格的心理面。自我的作用是一方面能使个体意识到其认识能力;另一方面使个体为了适应现实而对本我加以约束和压抑,遵循的是“现实原则”。

超我(Superego):是人格的社会面,是“道德化的自我”由“良心”和“自我理想”组成,超我的力量是指导自我、限制本我,遵循“理想原则”。

我们仔细再读一下《盗跖》,就会发现孔子为代表的圣人追求的是自我和超我,而我们在社会中的呈现的就是自我和部分超我。而快意恩仇的盗跖明显是在遵从本我,所以他非常蔑视圣人,认为他们才是虚伪的,他们只在意“我”存在于水面上的,秀给他人的人格。圣人登门说教,当面奉承,用利益诱惑,其实也都不是什么“高尚”的手段。而盗跖充分的认识了自己,在孔子许他为他游说诸国争取诸侯位置的时候说,我何必要筑大城用诸侯的身份去做和强盗一样的事呢?

《胠箧》中说: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则是非窃仁义圣知邪?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最重要的事,我们不能认为庄子主张盗跖比孔子更值得推崇,本我比自我超我更有价值。这又回到齐物论的观点,他们都是需要被等同理解和对待的。

最后谈一下庄子的本职说。

《庄子·内篇·逍遥游》开篇就举了越俎代庖的例子   ,说明祭祀干涉厨师,是不正确的。这一点在《渔父》中讲得更深入,渔父认为天子、诸侯、大夫、庶民,这四种人能够各自摆正自己的位置,也就是社会治理的美好境界。孔子这类赋闲的所谓圣人无君侯主管的地位而下无大臣经办的官职,却擅自修治礼乐,排定人伦关系,从而教化百姓,不是太多事了吗!  

再次重申,道家是基于对个体信任的思想体系。《杂篇·列御寇》中有这样一段:招惹凶祸的思想有五种,中德是祸害之首。什么叫做中德呢?所谓中德,是指自以为是而诋毁自己所不赞同的事情。   强迫他人使用自己的道德标准是道家学说最忌讳的,因为没有一种道德标准大过天道,“物竞天择”能够长久存在的东西,必有其道理。圣人如是,大盗亦如是,盗亦有道。若要没有大盗,靠杀是杀不净的,因为圣人会不断的用他们的道德标准制造出大盗。

每个人只能对自己负责,做好自己不要去道德胁迫别人,如果大家都能如此,这就是“无为而治”的理想模型。

最后从庄子学说三个基本论点归纳一下“圣人不死,大盗不止”的涵义:

1.不要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胁迫别人,这种胁迫制造不和谐。

2.不要只注重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要多从人性的基本欲求出发来理解他人,人既不是圣人也不是恶人。

3.没有绝对的圣人与恶人,不抢占道德制高点,也就没有邪恶轴心。

根据以上三点,重新审视一下目前纷繁的国际形势,或者梳理一下八卦的娱乐新闻,你就会觉得豁然开朗,究竟谁是“大盗”,谁是“圣人”?不尝试相互理解就会像孔子与盗跖,老死不相与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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