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州

黃州

南宋詞人陸遊詩作
《黃州》是南宋詞人陸遊詩作,首聯詩人悲歎自己的難堪。颔聯詩人借景鳴心中的不平。頸聯續上聯,借眼前之景,反複緻意“英雄”之恨。尾聯詩人借景感事言志。抒寫愛國熱情的詩篇,有的高亢激昂,一瀉千裡,有的則悲痛低沉,哀惋悱恻。這首七律基調低沉,是後一類型的代表。[1]
  • 作品名稱:黃州
  • 作者:陸遊
  • 創作年代:南宋
  • 作品出處:《劍南詩稿》
  • 作品體裁:七言律詩

作品原文

黃州

陸遊 〔宋代〕

局促常悲類楚囚,遷流還歎學齊優。

江聲不盡英雄恨,天意無私草木秋。

萬裡羁愁添白發,一帆寒日過黃州。

君看赤壁終陳迹,生子何須似仲謀!

注釋譯文

譯文

我常常為自己的身不由己悲傷,就好像楚鐘儀被囚禁一樣;又歎息自己被貶谪放逐,還要學齊國倡優讨好尊上。

大江奔流,流不盡英雄的遺恨;天意無私,寒秋草木依舊枯黃。

萬裡遠行,旅愁使我平添了白發;船過黃州,風帆浴着冰冷的日光。

請看當年三國鏖戰的赤壁,如今早已成為陳迹;男兒不再能建功立業,何必再學習孫權的榜樣。

注釋

黃州:地名。在今湖北武漢市東,長江北岸,東坡赤壁在此。

局促:受約束而不得舒展。楚囚:《左傳·成公九年》:“晉侯觀于軍府,見鐘儀。問之曰:‘南冠而絷者,誰也?’有司對曰:‘鄭人所獻楚囚也。’”此典後人多用來指處于困境而不忘故國的人,這裡與“局促”并提,則主要用“南冠被絷”之義。“被絷”則失去自由,“南冠”表示陸遊心系江南故鄉。

遷流:遷徙、流放,指被遠遣到巴蜀任職。齊優:齊國的優伶。《史記·樂書》:“仲尼不能與齊優遂容于魯。”後借指一般優伶。優伶須曲意承歡,讨好于人,陸遊正用此意。

英雄:此處指三國赤壁之戰中孫權、周瑜等人。

天意無私:大自然無所偏愛。無私,無私情,無偏向。秋:凋零的時期。

羁愁:旅途之愁。

赤壁:在今湖北省蒲圻縣。公元208年,周瑜大破曹操之地。蘇轼《赤壁賦》和《念奴嬌》詞誤以黃州赤鼻矶為赤壁,陸遊在《入蜀記》第四有辨證,此處姑從蘇轼詩文生發。

“生子”句:《三國志·吳書·吳主傳》:“曹公望權軍,歎其齊肅,乃退。”裴松之注引《吳曆》:“公見舟船器仗軍伍整肅,喟然歎曰:‘生子當如孫仲謀,劉景升兒子若豚犬耳。’”這裡反其意而用之,說既然南宋朝廷不思北伐,生子如孫仲謀又有何用!仲謀,三國吳主孫權字。

創作背景

宋孝宗乾道五年(1169),陸遊受命為四川夔州通判,次年,他沿江前往赴任,于八月間到達黃州。 見前代遺迹,念時事艱危,歎英雄已矣,顧自身飄零,無限傷感,油然而起,遂形諸詩篇。

作品鑒賞

作者一生窘境無限:紹興中應試為秦桧所黜,積極參與張浚的抗金規劃,又被罷斥還鄉,此次又放任“難于上青天”的蜀地,如一個被俘的囚犯,處境十分窘迫。猶似“不能與齊優遂客于魯”的孔仲尼。孔仲尼與“齊優”道不合棄生養自己的魯國去周遊列國。司馬貞《索隐》:“齊人歸女樂而孔子行,言不能遂容于魯而去也。”此所謂“齊優”,與放翁行迹,殊不相類。故此句“齊優”二字,實放翁信手拈來,率爾成對,未必真用以自喻。首聯所寫,全在“局促”、“遷流”四字,若泥于“楚囚”、“齊優”,以為放翁必有所指,反失詩意。

黃州位于長江中遊,三國争雄之地。杜甫詩:“江流石不轉,遺恨失吞吳。”(《八陣圖》)颔聯出句,即借用杜詩。此句“英雄”,似可指已被長江巨浪淘盡的三國風流人物。但放翁之意,本不在懷古,故此“英雄”實是自道。其恨,正是上聯所言“局促”、“遷流”之恨,是歲月蹉跎、壯志未酬之恨。颔聯對句從李賀詩“衰蘭送客鹹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金銅仙人辭漢歌》)中化出。人雖多情,天意無私。衰蘭送客,秋草迎人,于人倍增傷感,于天卻是時之當然。而天之無情,又正襯托出人心之不平。此聯文約意深,筆力絕高。

那萬裡入蜀的羁旅之愁,韶華易逝壯志難酬之恨,使作者雙鬓頻添銀絲。孤舟秋日過黃州,兩岸秋聲不斷,秋草衰萎,霜木知秋疏染,令作者感慨無限。萬裡羁愁,直接點明“英雄”之恨;頻添白發,又與草木搖落相映;一帆寒日,對照兩岸秋聲;黃州城下,點出興感之地。放翁于此時、此地、此景,總是無限感慨,不能不吐,但又不欲暢言,故但借眼前景象,反複緻意。中間兩聯,雖所寫情景相似,但筆法錯綜,變化無端。

赤壁尚在,但英雄不可再世,古戰場已成舊址,萬事盡付東流,世事成敗不足道,因而作者認為“生子不須似仲謀”了。此聯中詩人借赤壁陳迹感歎朝廷偏安半壁,強敵入侵,思無英雄與敵抗衡,自己雖似仲謀,志在恢複失地,驅逐強敵,但又得不到不思振作小朝廷的重用,還放外任萬裡之外的蜀地。隻有提筆狂書,遂豪情壯志形諸于詩篇了。

長江、漢水流域,有赤壁多處。蘇轼谪官黃州,誤信其地傳說,言“簧周西山簏,鬥入江中,石色如丹,傳雲曹公敗處,所謂赤壁者。”(《苕溪漁隐叢話後集》)數遊其地,作賦填詞,語意高妙,堪稱古今絕唱。黃州赤壁,卻因蘇轼之故,聲名大振。後人過黃州遂思赤壁,見癡壁又必追憶昔日英雄。特别在偏安半壁,強敵入犯之時,更是思英雄再世,與敵抗衡。

放翁于此,卻偏道赤壁已成陳迹,萬事盡赴東流,世事成敗,又何足道,生子何須定似仲謀。放翁一生,志在恢複失地,即使僵卧孤村,猶夢鐵馬,提筆狂書,思驅敵人,決不會出此消極之言。明王嗣奭評杜甫詩句“儒術于我何有哉,孔丘盜跖皆塵埃”時“說總是不平之鳴,無可奈何之詞。”(《杜臆》)此詩末聯,也正是一種無可奈何的不平之鳴。

題為《黃州》,詩卻非常專詠黃州;看似詠古之詩,實是傷感之作。華東師範大學教授黃珅認為“理解此詩,不可拘泥于題目、文字,當于詞意凄怆之處,識其激憤之情;于筆力橫絕之處,求其不平之氣;于音節頓挫之處,聽其深沉之慨。 放翁越人,萬裡赴蜀,苦為微官所縛,局促如轅下駒。”。

作者簡介

陸遊(1125年11月13日-1210年1月26日),字務觀,号放翁,漢族,越州山陰(今浙江紹興)人,尚書右丞陸佃之孫,南宋文學家、史學家、愛國詩人。陸遊生逢北宋滅亡之際,少年時即深受家庭愛國思想的熏陶。宋高宗時,參加禮部考試,因受宰臣秦桧排斥而仕途不暢。孝宗時賜進士出身。中年入蜀,投身軍旅生活。嘉泰二年(1202年),宋甯宗诏陸遊入京,主持編修孝宗、光宗《兩朝實錄》和《三朝史》,官至寶章閣待制。晚年退居家鄉。創作詩歌今存九千多首,内容極為豐富。著有《劍南詩稿》、《渭南文集》、《南唐書》、《老學庵筆記》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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