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收了三五鬥

多收了三五鬥

葉聖陶創作的短篇小說
《多收了三五鬥》,葉聖陶先生在1933年7月1日出版的短篇小說,描述了從河埠頭的萬盛米行粜米到街上購物,不同的處所,不同的場景,講述了舊中國農民豐收成災的悲慘命運。小說通過對20世紀30年代舊中國江南一群農民忍痛虧本粜米,在豐年反而遭到比往年更悲慘的厄運的描寫,形象地揭示了舊中國在三座大山的壓迫下,農村急遽破産的現實,預示着農民必将走上反抗的道路。
  • 作品名稱:
  • 外文名:
  • 作品别名:
  • 作者:葉聖陶
  • 創作年代:
  • 作品出處:
  • 文學體裁:
  • 書名:多收了三五鬥
  • 類别:短篇小說
  • 出版時間:1933年7月1日
  • 背景:20世紀30年代舊中國
  • 發表:《文學》

​内容簡介

這篇小說的環境描寫簡練而傳神。作家用極為精練的筆墨三次描寫了故事的環境,寥寥幾筆就勾描出江浙小鎮的風情面貌,鄉土氣息十分濃厚。

作者簡介

葉聖陶(1894-1988),原名葉紹鈞,字秉臣。江蘇省蘇州人。現代作家、教育家、出版家和社會活動家。 1921年,與沈雁冰、鄭振铎等發起組織“文學研究會”,提倡“為人生”的文學觀,并與朱自清等人創辦了我國新文壇上第一個詩刊《詩》。1923年出版的《稻草人》是我國第一部童話集。1928年創作了優秀長篇小說《倪煥之》。

小說原文

萬盛米行的河埠頭,橫七豎八停泊着鄉村裡出來的敞口船。船裡裝載的是新米,把船身壓得很低。齊船舷的菜葉和垃圾給白膩的泡沫包圍着,一漾一漾地,填沒了這船和那船之間的空隙。河埠上去是僅容兩三個人并排走的街道。萬盛米行就在街道的那一邊。朝晨的太陽光從破了的明瓦天棚斜射下來,光柱子落在櫃台外面晃動着的幾頂舊氈帽上。

那些戴舊氈帽的大清早搖船出來,到了埠頭,氣也不透一口,便來到櫃台前面占蔔他們的命運。“糙米五塊,谷三塊,”米行裡的先生有氣沒力地回答他們。

“什麼!”舊氈帽朋友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美滿的希望突然一沉,一會兒大家都呆了。

“在六月裡,你們不是賣十三塊麼?”

“十五塊也賣過,不要說十三塊。”

“哪裡有跌得這樣利害的!”

“現在是什麼時候,你們不知道麼?各處的米像潮水一般湧來,過幾天還要跌呢!”

剛才出力搖船猶如賽龍船似的一股勁兒,現在在每個人的身體裡松懈下來了。今年天照應,雨水調勻,小蟲子也不來作梗,一畝田多收這麼三五鬥,誰都以為該得透一透氣了。

哪裡知道臨到最後的占蔔,卻得到比往年更壞的課兆!

“還是不要粜[[tiào]賣糧食:~米。~谷。~糧]的好,我們搖回去放在家裡吧!”從簡單的心裡噴出了這樣的憤激的話。

“嗤,”先生冷笑着,“你們不粜,人家就餓死了麼?各處地方多的是洋米,洋面,頭幾批還沒吃完,外洋大輪船又有幾批運來了。”

洋米,洋面,外洋大輪船,那是遙遠的事情,仿佛可以不管。而不粜那已經送到河埠頭來的米,卻隻能作為一句憤激的話說說罷了。怎麼能夠不粜呢?田主方面的租是要繳的,為了雇幫工,買肥料,吃飽肚皮,借下的債是要還的。

“我們搖到範墓去粜吧,”在範墓,或許有比較好的命運等候着他們,有人這麼想。

但是,先生又來了一個“嗤”,撚着稀微的短須說道:“不要說範墓,就是搖到城裡去也一樣。我們同行公議,這兩天的價錢是糙米五塊,谷三塊。”

“到範墓去粜沒有好處,”同伴間也提出了駁議。“這裡到範墓要過兩個局子,知道他們捐我們多少錢!就說依他們捐,哪裡來的現洋錢?”

“先生,能不能擡高一點?”差不多是哀求的聲氣。

“擡高一點,說說倒是很容易的一句話。我們這米行是拿本錢來開的,你們要知道,擡高一點,就是說替你們白當差,這樣的傻事誰肯幹?”

“這個價錢實在太低了,我們做夢也沒想到。去年的粜價是七塊半,今年的米價又賣到十三塊,不,你先生說的,十五塊也賣過;我們想,今年總該比七塊半多一點吧。

哪裡知道隻有五塊!”

“先生,就是去年的老價錢,七塊半吧。”

“先生,種田人可憐,你們行行好心,少賺一點吧。”

另一位先生聽得厭煩,把嘴裡的香煙屁股扔到街心,睜大了眼睛說:“你們嫌價錢低,不要粜好了。是你們自己來的,并沒有請你們來。隻管多啰嗦做什麼!我們有的是洋錢,不買你們的,有别人的好買。你們看,船埠頭又有兩隻船停在那裡了。”

三四頂舊氈帽從石級下升上來,舊氈帽下面是表現着希望的醬赤的臉。他們随即加入先到的一群。斜伸下來的光柱子落在他們的破布襖的肩背上。

“聽聽看,今年什麼價錢。”

“比去年都不如,隻有五塊錢!”伴着一副懊喪到無可奈何的神色。

“什麼!”希望猶如肥皂泡,一會兒又進裂了三四個。

希望的肥皂泡雖然迸裂了,載在敞口船裡的米可總得粜出;而且命裡注定,隻有賣給這一家萬盛米行。米行裡有的是洋錢,而破布襖的空口袋裡正需要洋錢。

在米質好和壞的辯論之中,在斛子淺和滿的争持之下,結果船埠頭的敞口船真個敞口朝天了;船身浮起了好些,填沒了這船那船之間的空隙的菜葉和垃圾就看不見了。舊氈帽朋友把自己種出來的米送進了萬盛米行的廒間,換到手的是或多或少的一疊鈔票。”

“先生,給現洋錢,袁世凱,不行麼?”白白的米換不到白白的現洋錢,好像又被他們打了個折扣,怪不舒服。

“鄉下曲辮子!”夾着一枝水筆的手按在算盤珠上,鄙夷不屑的眼光從眼鏡上邊射出來,“一塊錢鈔票就作一塊錢用,誰好少作你們一個銅闆。我們這裡沒有現洋錢,隻有鈔票。”

“那末,換中國銀行的吧。”從花紋上辨認,知道手裡的鈔票不是中國銀行的。

“吓!”聲音很嚴厲,左手的食指強硬地指着,“這是中央銀行的,你們不要,可是要想吃官司?”

不要這鈔票就得吃官司,這個道理弄不明白。但是誰也不想弄明白,大家看了看鈔票上的人像,又彼此交換了将信将疑的一眼,便把鈔票塞進破布祆的空口袋或者纏着褲腰的空褡裢。”

一批人咕噜着離開了萬盛米行,另一批人又從船埠頭跨上來。同樣地,在櫃台前迸裂了希望的肥皂泡,趕走了入秋以來望着沉重的稻穗所感到的快樂。同樣地,把萬分舍不得的白白的米送進萬盛的廒間,換到了并非白白的現洋錢的鈔票。

街道上見得熱鬧起來了。

舊氈帽朋友今天上鎮來,原來有很多的計劃的。洋肥皂用完了,須得買十塊八塊回去。洋火也要帶幾匣。洋油向挑着擔子到村裡去的小販買,十個銅闆隻有這麼一小瓢,太吃虧了;如果幾家人家合買一聽分來用,就便宜得多。陳列在櫥窗裡的花花綠綠的洋布聽說隻要八分半一尺,女人早已眼紅了好久,今天粜米就嚷着要一同出來,自己幾尺,阿大幾尺,阿二幾尺,都有了預算。有些女人的預算裡還有一面蛋圓的洋鏡,一方雪白的毛巾,或者一頂結得很好看的絨線的小囝帽。難得今年天照應,一畝田多收這麼三五鬥,讓一向捏得緊緊的手稍微放松一點,誰說不應該?繳租,還債,解會錢,大概能夠對付過去吧;對付過去之外,大概還有多馀吧。在這樣的心境之下,有些人甚至想買一個熱水瓶。這東西實在怪,不用生火、熱水沖下去,等會兒倒出來照舊是燙的;比起稻柴做成的茶壺窠來,真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他們咕噜着離開萬盛米行的時候,猶如走出一個一向于己不利的賭場——這回又輸了!輸多少呢?他們不知道。總之,袋裡的一疊鈔票沒有半張或者一角是自己的了。還要添補上不知在哪裡的多少張鈔票給人家,人家才會滿意,這要等人家說了才知道。。

輸是輸定了,馬上開船回去未必就會好多少,鎮上走一轉,買點東西回去,也不過在輸賬上加上一筆,,況且有些東西實在等着要用。于是街道上見得熱鬧起來了。

他們三個一群,五個一簇,拖着短短的身影,在狹窄的街道上走。嘴裡還是咕噜着,複算剛才得到的代價,咒罵那黑良心的米行。女人臂彎裡鈎着籃子,或者一隻手牽着小孩,眼光隻是向兩旁的店家直溜。小孩給賽璐珞的洋囝囝,老虎,狗,以及紅紅綠綠的洋鐵銅鼓,洋鐵喇叭勾引住了,賴在那裡不肯走開。

“小弟弟,好玩呢,洋銅鼓,洋喇叭,買一個去,”故意作一種引誘的聲調。接着是——冬,冬,冬,——叭,叭,叭。

當,當,當,——“洋瓷面盆刮刮叫,四角一隻真公道,鄉親,帶一隻去吧。”

“喂,鄉親,這裡有各色花洋布,特别大減價,八分五一尺,足尺加三,要不要剪些回去?”

萬源祥大利老福興幾家的店夥特别賣力,不惜工本叫着“鄉親”,同時拉拉扯扯地牽住“鄉親”的布襖,他們知道惟有今天,“鄉親”的口袋是充實的,這是不容放過的好機會。

在節約預算的躊躇之後,“鄉親”把剛到手的鈔票一張兩張地交到店夥手裡。洋火,洋肥皂之類必需用,不能不買,隻好少買一點。整聽的洋油價錢太“咬手”,不買吧,還是十個銅闆一小瓢向小販零沽。衣料呢,預備剪兩件的就剪了一件,預備娘兒子倆一同剪的就單剪了兒子的。蛋圓的洋鏡拿到了手裡又放進了櫥窗。絨線的帽子套在小孩頭上試戴,剛剛合式,給爺老子一句“不要買吧”,便又脫了下來。想買熱水瓶的簡直不敢問一聲價。說不定要一塊塊半吧。如果不管三七二十一買回去,别的不說,幾個白頭發的老太公老太婆就要一陣陣地罵:“這樣的年時,你們貪安逸,花了一塊塊半買這些東西來用,永世不得翻身是應該的!你們看,我們這麼一把年紀,誰用過這些東西來!”這啰嗦也就夠受了。有幾個女人拗不過孩子的欲望,便給他們買了最便宜的小洋囝囝。小洋囝囝的腿臂可以轉動,要他坐就坐,要他站就站,要他舉手就舉手;這不但使拿不到手的别的孩子眼睛裡幾乎冒火,就是大人看了也覺得怪有興趣。

“鄉親”還沽了一點酒,向熟肉店裡買了一點肉,回到停泊在萬盛米行船埠頭的自家的船上,又從般梢頭拿出盛着鹹菜和豆腐湯之類的碗碟來,便坐在船頭開始喝酒。女人在船梢頭煮飯。一會兒,這條船也冒煙,那條船也冒煙,個個人淌着眼淚。小孩在敞口朝天的空艙裡跌交打滾,又撈起浮在河面的髒東西來玩,惟有他們有說不出的快樂。

酒到了肚裡,話就多起來。相識的,不相識的,落在同一的命運裡,又在同一的河面上喝酒,你端起酒碗來說幾句,我放下筷子來接幾聲,中聽的,喊聲“對”,不中聽,罵一頓:大家覺得正需要這樣的發洩。

“五塊錢一擔,真是碰見了鬼!”

“去年是水災,收成不好,虧本。今年算是好年時,收成好,還是虧本!”

“今年虧本比去年都厲害;去年還粜七塊半呢。”

“又得把自己吃的米粜出去了。唉,種田人吃不到自己種出來的米!”

“為什麼要粜出去呢,你這死鬼!我一定要留在家裡,給老婆吃,給兒子吃。我不繳租,甯可跑去吃官司,讓他們關起來!”

“也隻好不繳租呀。繳租立刻借新債。借了四分錢五分錢的債去繳租,貪圖些什麼,難道貪圖明年背着重重的債!”

“田真個種不得了!”

“退了租逃荒去吧。我看逃荒的倒是滿寫意的。”

“逃荒去,債也賴了,會錢也不用解了,好打算,我們一塊兒去!”

“誰出來當頭腦?他們逃荒的有幾個頭腦,男男女女,老老小小,都聽頭腦的話。

“我看,到上海去做工也不壞。我們村裡的小王,不是麼?在上海什麼廠裡做工,聽說一個月工錢有十五塊。十五塊,照今天的價錢,就是三擔米呢!”

“你翻什麼隔年舊曆本!上海東洋人打仗,好多的廠關了門,小王在那裡做叫化子了,你還不知道?”

路路斷絕。一時大家沉默了。醬赤的臉受着太陽光又加上酒力,個個難看不過,好像就會有殷紅的血從皮膚裡迸出來似的。

“我們年年種田,到底替誰種的?”一個人呷了一口酒,幽幽地提出疑問。

就有另一個人指着萬盛的半新不舊的金字招牌說:“近在眼前,就是替他們種的。

我們吃辛吃苦,賠重利錢借債,種了出來,他們嘴唇皮一動,說‘五塊錢一擔!’就把我們的油水一古腦兒吞了去!”

“要是讓我們自己定價錢,那就好了。憑良心說,八塊錢一擔,我也不想多要。”

“你這囚犯,在那裡做什麼夢!你不聽見麼?他們米行是拿本錢來開的,不肯替我們白當差。”

“那麼,我們的田也是拿本錢來種的,為什麼要替他們白當差!為什麼要替田主白當差!”

“我剛才在廒間裡這麼想:現在讓你們沾便宜,米放在這裡;往後沒得吃,就來吃你們的!”故意把聲音壓得很低,網着紅絲的眼睛向岸上斜溜。

“真個沒得吃的時候,什麼地方有米,拿點來吃是不犯王法的!”理直氣壯的聲口。

“今年春天,豐橋地方不是鬧過搶米麼?”

“保衛團開了槍,打死兩個人。”

“今天在這裡的,說不定也會吃槍,誰知道!”

散亂的談話當然沒有什麼議決案。酒喝幹了,飯吃過了,大家開船回自己的鄉村。

船埠頭便冷清清地蕩漾着暗綠色的髒水。

第二天又有一批敞口船來到這裡停泊。鎮上便表演着同樣的故事。這種故事也正在各處市鎮上表演着,真是平常而又平常的。

“谷賤傷農”的古語成為都市間報上的時行标題。

地主感覺收租棘手,便開會,發通電,大意說:今年收成特豐,糧食過剩,糧價低落,農民不堪其苦,應請共籌救濟的方案。

金融界本來在那裡要做買賣,便提出了救濟的方案:(一)由各大銀行錢莊籌集資本,向各地收買糧米,指定适當地點屯積,到來年青黃不接的當兒陸續售出,使米價保持平衡;(二)提倡糧米抵押,使米商不至群相采購,造成無期的屯積;(三)由金融界負責募款,購屯糧米,到出售後結算,依盈虧的比例分别發還。

工業界是不聲不響。米價低落,工人的“米貼”之類可以免除,在他們是有利的。

社會科學家在各種雜志上發表論文,從統計,從學理,提出糧食過剩之說簡直是笑話;“谷賤傷農”也未必然,谷即使不賤,在帝國主義和封建勢力雙重壓迫之下,農也得傷。

這些都是都市裡的事情,在“鄉親”是一點也不知道。他們有的粜了自己吃的米,賣了可憐的耕牛,或者借了四分錢五分錢的債繳租;有的挺身而出,被關在拘押所裡,兩角三角地,忍痛繳納自己的飯錢,有的沉溺在賭博裡,希望骨牌骰子有靈,一場赢它十塊八塊;有的來人去說好話,向田主退租,準備做一個幹幹淨淨的窮光蛋;有的溜之大吉,悄俏地爬上開往上海的四等車。

(1933年7月1日發表)

(原載《葉聖陶集》,江蘇教育出版社,1987年)

文章賞析

“船裡裝載的是新米,把船身壓得很低。齊般舷的菜葉和垃圾給白膩的泡沫包圍着,一漾一漾地,填沒了這船和那船之間的空隙。”這一句說明了環境肮髒,反襯出農民的地位低下。

第一交代了故事的發展環境,以及人物。

“糙米五塊,谷三塊”。說明了糧食豐收成災。

占蔔:寫出了他們希望與擔心交織的矛盾心理。

幾頂舊氈帽:揭示了是蘇南地區的農民的外貌,用了借代的手法。

農民感情的變化:希望——哀求——憤懑——失望。

米行先生的語氣變化:冷笑——厭煩——鄙夷不屑——威吓。

豐收成災的原因:

⑴洋米洋面的大量傾銷

⑵投機商“同行公議”,互相勾結,意壓價格,

⑶遍布各地的“局子”,使得農民沒有選擇。

⑷向地主家的地租。

⑸路路斷絕。

其實對于小說中故事的描述,用西方經濟學的觀點來說,谷物屬于缺乏彈性的商品.也就是說,你價格高,我們每天吃的是那麼多,你價格低,我們每天吃的還是那麼多.當豐收的時候,谷物的供給比需求高很多自然價格會下降這個理論就是"谷賤傷農".在哪都避免不了的.所以現在我國對農産品才會有"支持價格",否則豐收年的結果會是一樣的.

小說以20世紀30年代初期江南農村為背景,通過舊氈帽朋友們“豐收成災”的遭遇,描繪了舊中國農民共同的悲慘命運,表現了作家對鄉村、對農民真摯的同情,讓我們體會到作家對當時社會的憤恨之情。

課文《多收了三五鬥》是原文的節選,被删去的部分是在課文的後面。那一部分,作者用的是雜文的筆調,描繪城市各界對“谷賤傷農。這一事件的反應,刻畫了地主、金融資本家、工業資本家等各種人物的嘴臉,并描寫了農民破産後忍痛賣耕牛、借高利貸,或因抗租而被關押,或沉溺于賭博;或逃往上海等各種悲劇結局。原文還表示了作者的創作意圖:谷即使不賤,在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雙重壓迫下,農也得傷。後面的一部分雖然被删去了,但節選部分本身就是一篇很完整的短篇小說。

社會背景

30年代初,洋米洋面充斥中國市場,米價大幅度下跌,使廣大産米區失去了銷納的場所,農民在帝國主義經濟侵略之下,已經瀕于破産。當時上海人一般吃的是安南米、暹邏米以及美國面粉和澳洲面粉。正如當時有的評論文章所指出的,連年災荒,農村中“十室九空”“哀鴻遍野”;

同時,“洋米輸入……其富人仍然可以谷食饒足,廪囷不空,口腹不饑”。1932年邀天之幸,各地糧食豐收,可是糧價大減,農民的貧困反而愈加深重,“放下禾鐮,沒有飯吃,成為農村之普遍現象”。甚至,“有許多田地圖為糧價太殘簡直沒有人去收獲,恐怕收起了反而賠累”。《多收了三五鬥》反映的正是當時的社會

現象。

創作經過

這篇小說從1932年秋天開始醞釀,到1933年7月1日在《文學》雜志創刊号上發表,曆時9個月之久。葉老把農村破産這個社會問題放到自己所熟悉的環境——甪直中去表現。甪直是魚米之鄉,1917年春,葉老在甪直吳縣第五高等小學任教,在這裡生活了5年,他熟悉這裡的生活,這裡的農民。

當谷賤傷農的烏雲籠罩着農村的時候,葉老最關心的是那些“舊氈帽朋友”的生活。他們的遭遇和心情,葉老完全可以想像得出。他把平時積累的材料,進行細細的篩選,綜合成為反映新的主題的材料。葉老經常說的:寫小說要嚴格的從生活中取材,不能随便編造。随便編造的小說是沒有生命力的。生活是創作的源泉,創作的素材貴在于平時的積累,要善于把生活中的見聞貯存起來。

“文藝家如能随時觀察,無論是什麼人物,是什麼思想言語,即不立着于篇,而蓄積既富,需用時自有‘俯拾即是’之樂。”正由于葉老善于觀察生活,蓄積材料,在離開甪直10年之後,仍能把甪直的生活寫得十分真實,以緻當地老人傳說葉老在1932年秋天去過甪直,并贊美葉老把米行的店夥們寫活了。其實1932年秋天,葉老正在上海開明書店主編《中學生》雜志,并未離滬。這個傳說從側面說明以甪直這樣的水鄉市鎮為背景的《多收了三五鬥》寫得多麼真實。

相關詞條

相關搜索

其它詞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