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周

杜周

西漢時期官員
杜周(?—前95年),字長孺,西漢南陽郡杜衍縣(在今河南南陽市西南)人,出身小吏,甚有能名。義縱任南陽太守時,“以為爪牙”,推薦他為廷尉史(廷尉屬官)。他為張湯服務,湯稱贊之,官至禦史。受命查辦沿邊郡縣因匈奴侵擾而損失的人畜、甲兵、倉廪問題。他在查辦過程中,嚴格追究造成損失的責任,很多人因此被判死罪。由于他執法嚴峻,奏事稱旨,因而得到武帝的賞識,加以重用,同減宣更替任禦史中丞十餘年。
  • 别名:杜長孺
  • 出生地:南陽郡杜衍縣(今河南南陽市西南)
  • 去世日期:公元前95年
  • 民族:漢族
  • 國籍:西漢

簡介

漢武帝時代,以執法嚴刻着稱的,除張湯外,還有杜周、趙禹王溫舒義縱、減宣等人,其中杜周尤為突出。

根據《前漢書》記載杜周出生于南陽杜衍縣人,本來是南陽太守手下的一名辦事,通過巴結上司得利,受推薦給張湯,升為廷尉史。他辦事專門看上司的意思。上司中意的人他就故意減輕罪狀,上司厭惡的人他就加以打擊。在他任廷尉職期間被關入監獄的人數大增,被關監獄的時間也延長。他的做法還受到武帝賞識,任命他為禦史大夫,上升到三公的地位。家資無數。他的兩個年紀大的兒子都成為重要地區的郡守,控制黃河兩岸重地,而且和他們的父親一樣殘暴。隻有少子杜延年為人寬厚。

杜周平素沉默寡言,老成持重,外寬柔而内深刻,史稱“内深刺骨”,比起當時以嚴酷着稱的其他一些“酷吏”,執法尤為嚴酷。當上廷尉之後,“其治大放(仿)張湯而善候伺”,即善于揣摩武帝的旨意,“上所欲擠者,因而陷之;上所欲釋者,久系待問而微見其冤狀”,以便開釋。有人責備他說:“君為天下決平,不循三尺法,專以人主意指為獄,獄者固如是乎?”這是批評杜周辦案,不以法律條文為準繩,而以皇帝的意旨為轉移。他回答說:“三尺安出哉!前主所是,着為律;後主所是,疏為令,當時為是,何古之法乎!”意思是,所謂法律,就是以皇帝意旨為準。

诏獄的增加

武帝後期,用刑益嚴。杜周任廷尉時,秉承武帝旨意,極嚴刻之能事。每年二千石以上官吏(指相當于郡守、九卿以上的官吏)因罪下獄的,前後達一百餘人;加上各郡太守和丞相府、禦史大夫府交付廷尉審訊的案件,每年不下一千餘起。每一起案件所牽連的人數,大的案件達到數百人,小的案件也有數十人。辦案奔跑的路程,近者數百裡,遠者數千裡。案件既多,獄吏無法一一地詳細審問,隻得按照所告事實引用法令條文判罪,有不服的,便采取嚴刑拷打、逼取供狀的辦法來定案。于是,聽說官府要逮捕的人,都吓得逃亡藏匿。有的案件拖延十餘年之久尚未結案。當時告狀的多給别人加上“大逆不道”的罪名,牽連到很多人,廷尉及京師官府所屬的監獄所捕的人多至六七萬人;加上執法官吏任意株連,有時多達十餘萬人。武帝所任用的官僚,則以其隻是“诋嚴”而碌碌無能,以緻“官事寖以耗廢”。對杜周則少有肯定,譏刺其“從谀”,專以秉承上意邀功,獵取高位。

杜周任廷尉數年,中間因事罷官,後又當上了掌管京師治安的執金吾①,以“逐捕桑弘羊、衛皇後昆弟子刻深,天子以為盡力無私”,天漢三年(公元前98年),升任禦史大夫,太始二年(公元前95年)病死。杜周為官大抵仿效張湯,但遠不如張湯廉潔。張湯為廷尉、禦史大夫十餘年,臨終家産“不過五百金”。杜周初為廷史,隻有一匹裝備不齊的馬,為廷尉、禦史大夫十餘年,“家資累巨萬矣”。杜周子孫相繼為高官,終西漢之世,簪纓不絕。

史書記載

杜周,南陽杜衍人也。義縱為南陽太守,以周為爪牙,薦之張湯,為廷尉史。使案邊失亡,所論殺甚多。奏事中意,任用,與減宣更為中丞者十餘歲。

周少言重遲,而内深次骨。宣為左内史,周為廷尉,其治大抵放張湯,而善候司。上所欲擠者,因而陷之;上所欲釋,久系待問而微見其冤狀。客有謂周曰:“君為天下決平,不循三尺法,專以人主意指為獄,獄者固如是乎?”周曰:“三尺安出哉?前主所是著為律,後主所是疏為令;當時為是,何古之法乎!”至周為廷尉,诏獄亦益多矣。二千石系者新故相因,不減百餘人。郡吏大府舉之延尉,一歲至千餘章。章大者連逮證案數百,小者數十人;遠者數千裡,近者數百裡。會獄,吏因責如章告劾,不服,以掠笞定之。于是聞有逮證,皆亡匿。獄久者至更數赦十餘歲而相告言,大氐盡诋以不道,以上延尉及中都官,诏獄逮至六七萬人,吏所增加十有餘萬。

周中廢,後為執金吾,逐捕桑弘羊、衛皇後昆弟子刻深,上以為盡力無私,遷為禦史大夫。

始周為廷史,有一馬,及久任事,列三公,而兩子夾河為郡守,家訾累巨萬矣。治皆酷暴,唯少子延年行寬厚雲。

延年字幼公,亦明法律。昭帝初立,大将軍霍光秉政,以延年三公子,吏材有餘,補軍司空。始元四年,益州蠻夷反,延年以校尉将南陽士擊益州,還,為谏大夫。左将軍上官桀父子與蓋主、燕王謀為逆亂。假稻田使者燕倉知其謀,以告大司農楊敞。敝惶懼,移病,以語延年。延年以聞,桀等伏辜。延年封為建平侯。

延年本大将軍霍光吏,首發大奸,有忠節,由是擢為太仆、右曹、給事中。

光持刑罰嚴,延年輔之以寬。治燕王獄時,禦史大夫桑弘羊子遷亡,過父故吏侯史吳。後遷捕得,伏法。會赦,侯史吳自出系獄,廷尉王平與少府徐仁雜治反事,皆以為桑遷坐父謀反而侯史吳臧之,非匿反者,乃匿為随者也。即以赦令除吳罪。後侍禦史治實,以桑遷通經術,知父謀反而不谏争,與反者身無異;侯史吳故三百石吏,首匿遷,不與庶人匿随從者等,吳不得赦。奏請複治,劾廷尉、少府縱反者。少府徐仁即丞相車千秋女婿也,故千秋數為侯史吳言。恐光不聽,千秋即召中二千石、博士會公車門,議問吳法。議者知大将軍指,皆執吳為不道。明日,千秋封上衆議,光于是以千秋擅召中二千石以下,外内異言,遂下延尉平、少府仁獄。朝廷皆恐丞相坐之。延年乃奏記光争,以為“吏縱罪人,有常法,今更诋吳為不道,恐于法深。又丞相素無所守持,而為好言于下,盡其素行也。至擅召中二千石,甚無狀。延年愚,以為丞相久故,及先帝用事,非有大故,不可棄也。間者民頗言獄深,吏為峻诋,今丞相所議,又獄事也,如是以及丞相,恐不合衆心。群下讙雚嘩,庶人私議,流言四布,延年竊重将軍失此名于天下也!”光以廷尉、少府弄法輕重,皆論棄市,而不以及丞相,終與相竟。延年論議持平,合和朝廷,皆此類也。

見國家承武帝奢侈師旅之後,數為大将軍光言:“年歲比不登,流民未盡還,宜修孝文明政,示以儉約寬和,順天心,說民意,年歲宜應。”光納其言,舉賢良,議罷酒榷、鹽、鐵,皆自延年發之。吏民上書言便宜,有異,辄下延年平處複奏。言可官試者,至為縣令,或丞相、禦史除用,滿歲以狀聞,或抵其罪法,常與兩府及廷尉分章。

昭帝末,寝疾,征天下名醫,延年典領方藥。帝崩,昌邑王即位,廢,大将軍光、車騎将軍張安世與大臣議所立。時,宣帝養于掖廷,号皇曾孫,與延年中子佗相愛善,延年知曾孫德美,勸光、安世立焉。宣帝即位,褒賞大臣,延年以定策安宗廟,益戶二千三百,與始封所食邑凡四千三百戶。诏有司論定策功:大司馬大将軍光功德過太尉绛侯周勃;車騎将軍安世、丞相楊敞功比丞相陳平;前将軍韓增、禦史大夫蔡誼功比颍陰侯灌嬰;太仆杜延年功比朱虛侯劉章;後将軍趙充國、大司農田延年、少府史樂成功比典客劉揭,皆封侯益土。

延年為人安和,備于諸事,久典朝政,上任信之,出即奉駕,入給事中,居九卿位十餘年,賞賜賂遺,訾數千萬。

霍光薨後,子禹與宗族謀反,誅。上以延年霍氏舊人,欲退之,而丞相魏相奏延年素貴用事,官職多奸。遣吏考案,但得苑馬多死,官奴婢乏衣食,延年坐免官,削戶二千。後數月,複召拜為北地太守。延年以故九卿外為邊吏,治郡不進,上以玺書讓延年。延年乃選用良吏,捕擊豪強,郡中清靜。居歲餘,上使谒者賜延年玺書,黃金二千斤,徙為西河太守,治甚有名。五鳳中,征入為禦史大夫。延年居父官府,不敢當舊位,坐卧皆易其處。是時,四夷和,海内平,延年視事三歲,以老病乞骸骨,天子優之,使光祿大夫持節賜延年黃金百斤、酒,加緻醫藥,延年遂稱病笃。賜安車驷馬,罷就第。後數月薨,谥曰敬侯,子緩嗣。緩少為郎,本始中以校尉從蒲類将軍擊匈奴,還為谏大夫,遷上谷都尉,雁門太守。父延年薨,征視喪事,拜為太常,治諸陵縣,每冬月封具獄日,常去酒省食,官屬稱其有恩。元帝初即位,谷貴民流,永光中西羌反,緩辄上書入錢、谷以助用,前後數百萬。

緩六弟,五人至大官,少弟熊曆五郡二千石、三州牧刺史,有能名,唯中弟欽官不至而最知名。

欽字子夏,少好經書,家富而目偏盲,故不好為吏。茂陵杜邺與欽同姓字,俱以材能稱京師,故衣冠謂欽為“盲杜子夏”以相别。欽惡以疾見诋,乃為小冠,高廣财二寸,由是京師更謂欽為“小冠杜子夏”,而邺為“大冠杜子夏”雲。

時,帝舅大将軍王鳳以外戚輔政,求賢知自助。鳳父頃侯禁與欽兄緩相善,故鳳深知欽能,奏請欽為大将軍軍武庫令。職閑無事,欽所好也。

欽為人深博有謀。自上為太子時,以好色聞,及即位,皇太後诏采良家女。欽因是說大将軍鳳曰:“禮壹娶九女,所以極陽數,廣嗣重祖也;必鄉舉求窈窕,不問華色,所以助德理内也;娣侄雖缺不複補,所以養壽塞争也。故後妃有貞淑之行,則胤嗣有賢聖之君;制度有威儀之節,則人君有壽考之福。廢而不由,則女德不厭;女德不厭,則壽命不究于高年。《書》雲:‘或四三年’,言失欲之生害也。男子五十,好色未衰;婦人四十,容貌改前。以改前之容侍于未衰之年,而不以禮為制,則其原不可救而後徕異态;後徕異态,則正後自疑而支庶有間适之心。是以晉獻被納讒之謗,申生蒙無罪之辜。今聖主富于春秋,未有适嗣,方鄉術入學,未親後妃之議。将軍輔政,宜因始初之隆,建九女之制,詳擇有行義之家,求淑女之質,毋必有色聲音技能,為萬世大法。夫少,戒之在色,《小卞》之作,可為寒心。唯将軍常以為憂。”

鳳白之太後,太後以為故事無有。欽複重言:“《詩》雲:‘殷監不遠,在夏後氏之世’。刺戒者至迫近,而省聽者常怠忽,可不慎哉!前言九女,略陳其禍福,甚可悼懼,竊恐将軍不深留意。後妃之制,夭壽治亂存亡之端也。迹三代之季世,覽宗、宣之飨國,察近屬之符驗,禍敗曷常不由女德?是以佩玉晏鳴,《關雎》歎之,知好色之伐性短年,離制度之生無厭,天下将蒙化,陵夷而成俗也。故詠淑女,幾以配上,忠孝之笃,仁厚之作也。夫君親壽尊,國家治安,誠臣子至願,所當勉之也。《易》曰:‘正其本,萬物理。’凡事論有疑未可立行者,求之往古則典刑無,考之來今則吉兇同,卒搖易之則民心惑,若是者誠難施也。今九女之制,合于往古,無害于今,不逆于民心,至易行也,行之至有福也,将軍輔政而不蚤定,非天下之所望也。唯将軍信臣子之願,念《關雎》之思,逮委政之隆,及始初清明,為漢家建無窮之基,誠難以忽,不可以遴。”鳳不能自立法度,循故事而已。會皇太後女弟司馬君力與欽兄子私通,事上聞,欽慚懼,乞骸骨去。

後有日蝕、地震之變,诏舉賢良方正能直言士,合陽侯梁放舉欽。欽上對曰:“陛下畏天命,悼變異,延見公卿,舉直言之士,将以求天心,迹得失也。臣欽愚戆,經術淺薄,不足以奉大對。臣聞日蝕、地震,陽微陰盛也。臣者,君之陰也;子者,父之陰也;妻者,夫之陰也;夷狄者,中國之陰也。《春秋》日蝕三十六,地震五,或夷狄侵中國,或政權在臣下,或婦乘夫,或臣子背君父,事雖不同,其類一也。臣竊觀人事以考變異,則本朝大臣無不自安之人,外戚親屬無乖刺之心,關東諸侯無強大之國,三垂蠻夷無逆理之節;殆為後宮。何以言之?日以戊申蝕。時加未。戊未,土也。土者,中宮之部也。其夜地震未央宮殿中,此必适妾将有争寵相害而為患者,唯陛下深戒之。變感以類相應,人事失于下,變象見于上。能應之以德,則異咎消亡;不能應之以善,則禍敗至。高宗遭雊雉之戒,饬己正事,享百年之壽,殷道複興,要在所以應之。應之非誠不立,非信不行。宋景公,小國之諸侯耳,有不忍移禍之誠,出人君之言三,熒惑為之退舍。以陛下聖明,内推至誠,深思天變,何應而不感?何搖而不動?孔子曰:‘仁遠乎哉!’唯陛下正後妾,抑女寵,防奢泰,去佚遊,躬節儉,親萬事,數禦安車,由辇道,親二宮之饔膳,緻晨昏之定省。如此,即堯、舜不足與比隆,咎異何足消滅?如不留聽于庶事,不論材而授位,殚天下之财以奉淫侈,匮萬姓之力以從耳目,近谄谀之人而遠公方,信讒賊之臣以誅忠良,賢俊失在岩穴,大臣怨于不以,雖無變異、社稷之憂也。天下至大,萬事至衆,祖業至重,誠不可以佚豫為,不可以奢泰持也。唯陛下忍無益之欲,以全衆庶之命。臣欽愚戆,言不足采。”

其夏,上盡召直言之士詣白虎殿對策,策曰:“天地之道何貴?王者之法何如?《六經》之義何上?人之行何先?取人之術何以?當世之治何務?各以經對。”

欽對曰:“臣聞天道貴信,地道貴貞;不信不貞,萬物不生。生,天地之所貴也。王者承天地之所生,理而成之,昆蟲草木靡不得其所。王者法天地,非仁無以廣施,非義無以正身;克己就義,恕以及人,《六經》之所上也。不孝,則事君不忠,莅官不敬,戰陳無勇,朋友不信。孔子曰:‘孝無終始,而患不及者,未之有也。’孝,人行之所先也。觀本行于鄉黨,考功能于官職,達觀其所舉,富觀其所予,窮觀其所不為,乏觀其所不取,近觀其所為主,遠觀其所主。孔子曰:‘視其所以,觀其所由,察其所安,人焉瘦哉?’取人之術也。殷因于夏尚質,周因于殷尚文,今漢家承周、秦之敝,宜抑文尚質,廢奢長儉,表實去僞。

孔子曰‘惡紫之奪朱’,當世治之所務也。臣竊有所憂,言之則拂心逆指,不言則漸日長,為禍不細,然小臣不敢廢道而求從,違忠而耦意。臣聞玩色無厭,必生好憎之心;好憎之心生,則愛寵偏于一人;愛寵偏于一人,則繼嗣之路不廣,而嫉妒之心興矣。如此,則匹婦之說,不可勝也。唯陛下純德普施,無欲是從,此則衆庶鹹說,繼嗣日廣,而海内長安。萬事之是非何足備言!”

欽以前事病,賜帛罷,後為議郎,複以病免。

征詣大将軍莫府,國家政謀,鳳常與欽慮之。數稱達名士王駿、韋安世、王延世等,救解馮野王王尊胡常之罪過,及繼功臣絕世,填撫四夷,當世善政,多出于欽者。見鳳專政泰重,戒之曰:“昔周公身有至聖之德,屬有叔父之親,而成王有獨見之明,無信讒之聽,然管、蔡流言而周公懼。穰侯,昭王之舅也,權重于秦,威震鄰敵,有旦莫偃伏之愛,心不介然有間,然範雎起徒步,由異國,無雅信,開一朝之說,而穰侯就封。及近者武安侯之見退,三事之迹,相去各數百歲,若合符節,甚不可不察。願将軍由周公之謙懼,損穰侯之威,放武安之欲,毋使範雎之徒得間其說。”

頃之,複日蝕,京兆尹王章上封事求見,果言鳳專權蔽主之過,宜廢勿用,以應天變。于是天子感悟,召見章,與議,欲退鳳。鳳甚憂懼,欽令鳳上疏謝罪,乞骸骨,文指甚哀。太後涕泣為不食。上少而親倚鳳,亦不忍廢,複起鳳就位。鳳心慚,稱病笃,欲遂退。欽複說之曰:“将軍深悼輔政十年,變異不已,故乞骸骨,歸咎于身,刻己自責,至誠動衆,愚知莫不感傷。雖然,是無屬之臣,執進退之分,絜其去就之節者耳,非主上所以待将軍,非将軍所以報主上也。昔周公雖老,猶在京師,明不離成周,示不忘王室也。仲山父異姓之臣,無親于宣,就封于齊,猶歎息永懷,宿夜徘徊,不忍遠去,況将軍之于主上,主上之與将軍哉!夫欲天下治安變異之意,莫有将軍,主上照然知之,故攀援不遣,《書》稱‘公毋困我!’唯将軍不為四國流言自疑于成王,以固至忠。”鳳複起視事。上令尚書劾奏京兆尹章,章死诏獄。語在《元後傳》。

章既死,衆庶冤之,以譏朝廷。欽欲救其過,複說鳳曰:“京兆尹章所坐事密,吏民見章素好言事,以為不坐官職,疑其以日蝕見對有所言也。假令章内有所犯,雖陷正法,事不暴揚,自京師不曉,況于遠方。恐天下不知章實有罪,而以為坐言事也。如是,塞争引之原,損寬明之德。欽愚以為宜因章事舉直言極谏,并見郎從官展盡其章,加于往前,以明示四方,使天下鹹知主上聖明,不以言罪下也。若此,則流言消釋,疑惑著明。”鳳白行其策。欽之補過将美,皆此類也。優遊不仕,以壽終。欽子及昆弟支屬至二千石者且十人。欽兄緩前免太常,以列侯奉朝請,成帝時乃薨,子業嗣。

業有材能,以列侯選,複為太常。數言得失,不事權貴,與丞相翟方進、衛尉定陵侯淳于長不平。後業坐法免官,複為函谷關都尉。會定陵侯長有罪,當就國,長舅紅陽侯立與業書曰:“誠哀老姊垂白,随無狀子出關,願勿複用前事相侵。”定陵侯既出關,伏罪複發,下洛陽獄。丞相史搜得紅陽侯書,奏業聽請,不敬,坐免就國。

其春,丞相方進薨,業上書言:“方進本與長深結厚,更相稱薦,長陷大惡,獨得不坐,苟欲障塞前過,不為陛下廣持平例,又無恐懼之心,反因時信其邪辟,報睚眦怨。故事,大逆朋友坐免官,無歸故郡者,今坐長者歸故郡,已深一等;紅陽侯立坐子受長貨賂故就國耳,非大逆也,而方進複奏立黨友後将軍朱博巨鹿太守孫宏、故少府陳鹹,皆免官,歸鹹故郡。刑罰無平,在方進之筆端,衆庶莫不疑惑,皆言孫宏不與紅陽侯相愛。宏前為中丞時,方進為禦史大夫,舉掾隆可侍禦史,宏奉隆前奉使欺謾,不宜執法近侍,方進以此怨宏。又方進為京兆尹時,陳鹹為少府,在九卿高弟,陛下所自知也。方進素與司直師丹相善,臨禦史大夫缺,使丹奏鹹為奸利,請案驗,卒不能有所得,而方進果自得禦史大夫。為丞相,即時诋欺,奏免鹹,複因紅陽侯事歸鹹故郡。衆人皆言國家假方進權太甚。案師丹行能無異,及光祿勳許商被病殘人,皆但以附從方進,嘗獲尊官。丹前親薦邑子丞相史能使巫下神,為國求福,幾獲大利。幸賴陛下至明,遣使者毛莫如先考驗,卒得其奸,皆坐死。假令丹知而白之,此誣罔罪也;不知而白之,是背經術惑左道也:二者皆在大辟,重于朱博、孫宏、陳鹹所坐。方進終不舉白,專作威福,阿黨所厚,排擠英俊,托公報私,橫厲無所畏忌,欲以熏轑天下。天下莫不望風而靡,自尚書近臣皆結舌杜口,骨肉親屬莫不股栗。威權泰盛而不忠信,非所以安國家也。今聞方進卒病死,不以尉示天下,反複賞賜厚葬,唯陛下深思往事,以戒來今。”

會成帝崩,哀帝即位,業複上書言:“王氏世權日久,朝無骨鲠之臣,宗室諸侯微弱,與系囚無異,自佐史以上至于大吏皆權臣之黨。曲陽侯根前為三公輔政,知趙昭儀殺皇子,不辄白奏,反與趙氏比周,恣意妄行,谮訴故許後,被加以非罪,誅破諸許族,敗元帝外家。内嫉妒同産兄姊紅陽侯立及淳于氏,皆老被放棄。新喋血京師,威權可畏。高陽侯薛宣有不養母之名,安昌侯張禹奸人之雄,惑亂朝廷,使先帝負謗于海内,尤不可不慎。陛下初即位,謙讓未皇,孤獨特立,莫可據杖,權臣易世,意若探湯。宜蚤以義割恩,安百姓心。竊見朱博忠信勇猛,材略不世出,誠國家雄俊之寶臣也,宜征博置左右,以填天下。此人在朝,則陛下可高枕而卧矣。昔諸呂欲危劉氏,賴有高祖遺臣周勃、陳平尚存,不者,幾為奸臣笑。”

業又言宜為恭王立廟京師,以章孝道。時,高昌侯董宏亦言宜尊帝母定陶王丁後為帝太後。大司空師丹等劾宏誤朝不道,坐免為庶人,業複上書訟宏。前後所言皆合指施行,朱博果見拔用。業由是征,複為太常。歲餘,左遷上黨都尉。會司隸奏業為太常選舉不實,業坐免官,複就國。

哀帝崩,王莽秉政,諸前議立廟尊号者皆免,徙合浦。業以前罷黜,故見闊略,憂恐,發病死。業成帝初尚帝妹颍邑公主,主無子,薨,業家上書求還京師與主合葬,不許,而賜谥曰荒侯,傳子至孫絕。初,杜周武帝時徙茂陵,至延年徙杜陵雲。

贊曰:張湯、杜周并起文墨小吏,緻位三公,列于酷吏。而俱有良子,德器自過,爵位尊顯,繼世立朝,相與提衡,至于建武,杜氏爵乃獨絕,迹其福祚、元功儒林之後莫能及也。自謂唐杜苗裔,豈其然乎?及欽浮沉當世,好謀而成,以建始之初深陳女戒,終如其言,庶幾乎《關雎》之見微,非夫浮華博習之徒所能規也。業因勢而抵陒,稱朱博,毀師丹,愛憎之議可不畏哉!

酷吏

酷吏是君主專制政治的産物,也是其犧牲品,皇帝用酷吏,是為了維護專制政治之威;殺酷吏,也是為了維護專制政治。酷吏的好處:首先,酷吏專門和豪強做對,用今天的詞就是熱衷“打黑”。第二,酷吏的政績大都相當突出,尤其是善于強化治安。第三,酷吏不僅“能幹”,而且大多相當清廉。因為替主子出頭賣命,酷吏的官運一般都相當好,經常越級升遷,深得皇帝喜愛。說白了,就是一種政治投機罷了。不過,酷吏投機,這條路也不是那麼好走的,雖然他們在官場常能平步青雲,但最終的結局往往很悲慘。皇帝主子經常要把他們抛掉,來假裝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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