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诂學

訓诂學

中國傳統研究古漢語詞義的學科
訓诂學是中國傳統研究古書中詞義的學科,是中國傳統的語文學——小學的一個分支。訓诂學上指意義相反或關聯的詞句相對成文。訓诂學也在譯解古代詞義的同時,也分析古代書籍中的語法、修辭現象。從語言的角度研究古代文獻,幫助人們閱讀古典文獻。訓诂學可以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的訓诂學包括音韻學和文字學,狹義的訓诂學隻是小學中與音韻、文字相對的學科。也有人将訓诂學分為新舊兩種。
  • 中文名:訓诂學
  • 拼音:xùn gǔ xué
  • 興起時間:先秦
  • 學科:中國傳統研究古漢語詞義
  • 廣義包含:音韻學和文字學
  • 狹義包含:小學中與音韻、文字相對的學科

基本概念

訓诂學是漢文古籍釋讀術,是一門綜合性的應用型學科。釋讀漢文古籍均從詞句入手,最終目的是弄懂文本的旨意。訓诂學是漢語語言學、語文學的一個部門,是綜合性學科,主要根據文字的形體與聲音,以解釋文字意義的學問。偏重於研究古代的詞義,尤其著重於研究漢魏以前古書中的詞義、語法、修辭等語文現象,但不等于語義學、詞義學。

“訓诂”連用,最早見于春秋時期魯國人毛亨注釋《詩經》的書,書名叫《詩故訓傳》,“故”、“訓”、“傳”是三種注解古文的方法。訓诂合用始見于漢朝的典籍。

語言學家王力在1947年的《新訓诂學》中提出“必須打破小學為經學附庸的舊觀念,然後新訓诂學才真正成為語史學的一個部門。”周大璞在《訓诂學要略》中也說“訓诂學的研究對象就是詞義和詞義系統,他的首要任務就是研究語義發展演變的規律。”新訓诂學是相對舊有的訓诂學而言的。

訓诂學作為中國傳統語言文字學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一直是語言文字學家研究的熱點。近幾年來,對訓诂學的研究更是呈現多元化和具體化。

曆史發展

概述

訓诂學從先秦就已經開始了,戰國末期的《爾雅》被認為是最早的訓诂學著作,而訓诂學的傳統觀念形成于唐代的孔穎達,國學大師黃侃則創立了訓诂學的現代觀念。

古代

在産生于秦漢之際的《爾雅》中,第一篇與第三篇分别以“釋诂”“釋訓”命名。在這裡,“诂”與“訓”分立,這表明,在作者心目中,“诂”與“訓”是“釋”的對象,是作為兩個實在對象出現的,并非構成一個術語。這從《爾雅》十九篇均以“釋×”為命名方式也可以得到證明。

西漢《詩诂訓傳》中,“诂”“訓”“傳”三字并立,這是漢代毛亨在繼承前人及《爾雅》的基礎上所創立的三種訓釋方式。“诂”大緻為訓解古詞古義及其他基本詞,“訓”大緻是訓釋連綿詞及重言詞,“傳 ”是在“诂”與“訓”的基礎上闡釋詩的内在涵義等。毛亨的“诂”“訓”“傳”有兩個特點,一是“诂”“訓”“傳”的含義及使用,仍具有詞源的特征,二是《周南·關瞍诂訓傳第一》之類名稱表明毛亨并未将“诂”“訓”及“傳”作為一個術語來使用,因此,毛詩中“诂訓”并非連用,而是分用。

東晉,郭璞在《爾雅·序》中說:“夫《爾雅》者,所以通诂訓之指歸。”郭璞又在《爾雅·釋诂第一》中第一條下說:“此所以釋古今之異言,通方俗之殊語。”

唐代,孔穎達在《毛詩正義》中說:“诂訓傳者,注解之别名。毛以《爾雅》之作,多為釋詩,而篇 有《釋诂》、《釋訓》,故依《爾雅》訓而為《詩》立傳。傳者,傳通其義也。《爾雅》所釋,十有九篇,猶 雲诂訓者。诂者,古也,古今異言,通之使人知也。訓者,道也,道物之貌,以告人也。《釋言》則《釋诂》 之别。故《爾雅·序》篇雲:‘《釋诂》、《釋言》,通古今之字,古與今異言也。《釋訓》,言形貌也。’然則诂訓學,通古今之異辭,辨物之形貌,則解釋之義,盡歸于此。

《釋親》已下,皆指體而釋其别,亦是诂 訓之義,故唯言诂訓,足總衆篇之目。”在這段話中,孔穎達展示了他的概括曆程:由“诂訓傳”概括為别名“注解”構成了一個術語,這是一次對學科認識的質的飛躍。又由“诂訓”總括其對象:“通古今之異辭,辨物之形貌。”最後又加以補充道:“故唯言诂訓,足總衆篇之目。”孔穎達在訓诂領域中已初步進入了術語的确定及對象的劃分領域中,已由具體的對象初步上升為抽象的概括了。

至此,傳統的訓诂學觀念已形成。

宋代,訓诂學得到了很多的革新。元明時期,訓诂學出現了衰退,清朝則是訓诂學發展最盛的時候,出現了段玉裁、王念孫王引之父子等考據大家,并形成了乾嘉學派。

清朝末年,章太炎與黃季剛受到了西方語言理論的影響。章太炎在《論語言文字之學》一文中說:“合此三者(按:指文字 、訓诂、聲韻),乃成語言文字之學。此固非童占畢所能盡者。然猶名小學,則以襲用古稱,便于指示。其實當名語言文字之學,方為确切。此種學問,僅藝文志附入六藝。今日言小學者,皆似以此為經學之附屬品。實則小學之用,非專以通經而已。

”章太炎将“小學”易名為“語言文字之學”,不是簡單的更名,而是标志着 語言文字學學科觀念的産生。太炎先生是中國語言文字學的創始者。在學科觀念的支配下,章太炎撰著了《 文始》 ,這是具有現代科學意義的中國的第一部語源學專著。

近代

在章太炎“語言文字之學”的基礎上,黃侃先生進一步發展了學科觀念。黃先生雲:“诂者,故也,即本來之謂。訓者,順也,即引申之謂。 訓诂者用語言解釋之謂。若以此地之語釋彼地之語,或以今時之語釋昔時之語,雖屬訓诂之所有事,而非構成之原理。真正之訓诂學,即以語言解釋語言。初無時地之限域,且論其法式,明其義例,以求語言文字之系統 與根源也。”黃的界說中,包含三方面的内容:第一是研究對象,即“解釋語言”,而且沒有“時地之限域”,這較之于古人的訓釋古語顯然是擴大了範圍;第二是理論和方法,即“法式”和“義 例”;第三是研究目的,即“求語言文字之系統與根源”。

黃侃的訓诂學界說問世後,有關訓诂學的觀念有了很大的發展。主要有“分工派”與“綜合派”兩家。前者以陸宗達、王甯的“古代文 獻詞義學派”影響最大,後者以殷孟倫、許嘉璐等的“綜合派”為代表。

陸宗達先生說:“訓诂學(狹義的):語言所含的思想内容是它的核心。傳統的訓诂學着重研究詞語的思想内容和感情色彩、詞的産生和發展變化。”陸宗達、王甯先生又對訓诂學解釋說:“對象:古代文獻 語言及用語言解釋語言的注釋書、訓诂專書;任務:研究古代漢語詞的形式(形、音)與内容(義)結合的規律以及詞義本身的内在規律;目的:準确地探求和诠釋古代文獻的詞義。所以,它實際上就是古漢語詞義學。  如果把它的研究對象範圍擴大到各個時期的漢語,包括現代方言口語的詞義,就産生漢語詞義學。可見,訓诂學就是科學的漢語詞義學的前身。”這可以稱之為“古漢語詞義學派”或“古代文獻詞義學派。”

殷孟倫先生說:“訓诂學是漢語語言學的一個部門,它是以語義為核心,用語言解釋語言而正确地理解語 言、運用語言的科學,因此它是兼有解釋、翻譯(對應)和關涉到各方面知識的綜合性學科。”“應該注意的 是,訓诂學雖然以語義為核心,但不限于語義的範圍。因此,訓诂學并不等同于西方的語義學。”許嘉 璐先生說“傳統訓诂學以訓釋實踐為其主要形式,以文獻語言的内容形式為其對象,因此它具有綜合性的特點,語言以及用語言形式表現的名物、典章、文化、風習等等都在诠解範圍之内。現代的訓诂學就應該在更高的層次上把訓诂學與社會學、文化學等等結合起來,這就是所謂訓诂學的延伸。”許先生對訓诂學的解說在本質上與殷先生一緻,隻是解說得更加明确了。持這一主張的還有洪誠等先生,稱之為“全面解釋派”。

高亨先生1953年到山東大學工作後,很快便與《文史哲》建立起密切關系,在上面發表了一系列文史訓诂考據之作。其中《給〈文史哲〉編委會的信》《談〈詩經·月出〉篇答王季星先生》《談〈周易〉"亢龍有悔"》三篇文字,較突出地反映了高亨的學術态度和訓诂手法。高亨在前兩文中所主張的具體觀點在今天看來大概已經無法成立,但他在文中所表達的"傳統說法,還不能看作唯一的正确解釋;我的說法,當然也不能看作唯一的正确解釋"的學術态度則具有很強的超前性,很像是1970年代巴黎後現代主義的哲學和文學批評家的話。在學術手法上,高亨先生慣用訓诂學的"通假"之道,提出全新的诠釋。

分類

廣義和狹義

訓诂學可以有廣義和狹義之分。廣義的訓诂學包括音韻學和文字學,狹義的訓诂學隻是小學中與音韻、文字相對的學科。

新舊

也有人将訓诂學分為新舊兩種。語言學家王力在1947年的《新訓诂學》中提出“必須打 破小學為經學附庸的舊觀念,然後新訓诂學才真正成為語史學的一個部門。”周大璞在《訓诂學要略》中也說“訓诂學的研究對象就是詞義和詞義系統,他的首要任務就是研究語義發展演變的規律。”新訓诂學是相對舊有的訓诂學而言的 。

研究方法

研究對象

曆史上每種語言都在不斷地變化,古書中有許多詞義已經變化,或語法變化,曆史語言學家考證古書中詞的當代意義,編著出注疏書籍,為訓诂學。訓诂學最主要的研究對象是漢魏以前的古書中的文字。訓诂學書籍有兩種,一種專為注疏某一本重要的書,逐字解釋全書的意義,如《論語注疏》、《毛詩注疏》、《韓非子集解》等;另一種是單純解釋古代的詞彙,搜集古代詞彙,分類注釋,如《爾雅》、《說文解字》、《方言》等;此外後有對訓诂學的書籍進行補充、考證、闡釋的書籍,如《方言疏證》等。

訓诂學研究方法

互訓,用同義詞互相解釋,如“老,考也”;“考,老也”。

聲訓,用聲音相似意義相同的字解釋,如“衣,依也”,說明這個“衣”在古書中是當作“依”的意思。

形訓,用字形說明其來源和意義,如“小土為塵”,說明“塵”字的意思是“小土”,這個簡體字也是由此産生。

義訓,用當代的詞義解釋古詞的意義,如“明明、斤斤,察也”,是說“明明”、“斤斤”的意思是“察”。

反訓,古代有的詞和現代意義相反,需要用反義詞注釋,如“亂而敬,亂,治也”,說明這個“亂”字,在此處作“治”的意思。

遞訓,用意義相通的字依次輾轉解釋。如《莊子˙齊物論》 :“庸也者,用也;用也者,通也;通也者,得也。”

舊訓诂的弊病

一、穿鑿附會:就是把彼此無關的事物任意牽合強加比附。例如“馬頭人為長”。

二、望文生訓:就是隻就某字的字面加以解說。其實跟原文的意義毫不吻合。1、不明假借而望文生訓。2、昧于古義而望文生訓。3、誤解聯綿詞而望文生訓。

三、随意破字:破字就是用本字改讀古書中的假借字。有的學者解釋古書,研究詞義,濫用通轉,随意破字,往往隻是主觀臆斷,并無絲毫根據,這就叫做随意破字。

四、增字強釋:增字就是在解釋古書正文時增加一些詞語。增字強釋就是在增字後,意思上與原文不符,增字者是為了遷就己見,不惜違背原意而妄亂增字。而增字足意則是解者适當增加一些必要的詞語,以完足原書的意思。

五、不解語法:例如《詩.邶風.終風》:“終風且暴。”毛傳:“終日風為終風”。這個解釋的弊病就是在于不解語法。

訓诂學與其他學科的關系

一、訓诂學與音韻學:從音變規律通“古今異言”、論證同音替代的問題、探求語源。

二、訓诂學與語法學:包括詞性影響、詞序影響、構詞影響詞義等。要掌握:1、複語:二字同義并列,就是“經傳平列二字上下同義”。2、複詞偏義:又稱“連類而及”,就是并列的兩個詞素中有一個詞素提供意義,另一個詞素僅僅作為陪襯。3、大名冠小名。

代表人物

郭璞

東晉訓诂學家。博學多才,好古文奇字,注釋《爾雅》、 《穆天子傳》 、《山海經》 、 《楚辭》 等為後世注疏家所推重。

顧野王

(519—581),南朝陳人,字希馮,文字訓诂學家。曾搜羅和考證古今文字的形體和訓诂,著 《玉篇》 30卷,收字16917個,先以反切注音,再引群書,解釋頗詳,為中國現存最早的楷書字典,文字訓诂學的重要著作。

段玉裁

(1735—1815)清代經學家、文字音韻訓诂學家。字若膺,号茂堂,晚年又号硯北居士,長塘湖居士,僑吳老人。江蘇金壇人。段玉裁博覽群書,著述宏富,所著有《六書音均表》、《詩經小學》、《古文尚書撰異》、《周禮漢讀考》、《儀禮漢讀考》、《汲古閣說文訂》、 《 說文解字注 》及《經韻樓集》等書。其中以《說文解字注》影響最大,被列為“ 《說文》四大家”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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